王副院长离去,离去时脸如马脸般拉长,阴郁的表情仿佛要吞噬一切。
陈飞并未介意,类似的事情未来只会更常见。
别以为在医院只需救死扶伤,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任何地方都一样。
陈飞摇摇头,这种人的气量未免太狭隘,他尚且只是副院长,若是成为院长,医院的日子将不好过。
陈飞端着餐盒打饭,食堂归来,坐在诊室用餐。
因下午还需坐诊,这是他首个全天候的诊疗日。
饭后,刷洗餐盒,然后坐在椅上,翻阅医籍,各路名医的案例,他都需通晓甚至精通。
尽管中医讲究个体化治疗,但只要症状相符,药方大体相同。
所以为何说中医依赖于辩证,这辩证就如同西医的特定病症。
西医的思路是脑炎如何医治,肝炎怎样应对,胆结石怎样治疗。
而中医则是如何调治肝胆湿热,阳虚水盛如何处理,脾胃阴虚如何调理。
所以,道理其实大同小异,只不过一个明确记录在纸面,另一个则在中医师的脑海里思考推敲...
这就是为何在神秘的医药领域,东方的草药之道在广大的世人眼中愈发显得孤立无援,九成九的普通人无法洞察其奥秘,因此轻易便将之视为虚妄。
因此,天才往往注定孤独,如同中医疗法在多元的治疗体系中独树一帜,无人能共鸣。
午后一时半,陈飞沉浸在古老的医卷之中,研读了一个小时,随后开始为下午的诊疗做准备。
咚咚……
此刻,诊疗室的木门被轻轻敲响。
作为中医内科的首席医师,陈飞坐诊的地方是第一诊疗室,也是内科最高级别的诊室,坐落在内科大楼的核心位置。
对面便是挂号区,紧接着是通往各楼层的螺旋阶梯,络绎不绝的人流在此穿行。
"请进!"
陈飞抬眸,目光投向门扉。
门外,一张略显熟悉的面孔探入,是个大约三旬的青年男子。
陈飞确信曾与这男子有过交集,却一时记不起究竟在何处相遇。
韩远洋略感拘谨地凝视着陈飞,匆忙开口:"陈医师您好,我是韩远洋,前两天带着儿子来找您看病,您还有印象吗?"
陈飞仔细回想,终于记起那幕场景——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男孩,由祖母和父亲陪同来就诊。
经过他的诊断,孩子可能是局部肾炎,但从中医角度来说,则是湿热下注,久病伤肾,导致肾阴亏虚。
然而,家属更信赖西医的判断,于是带着孩子去了肾病科。
"你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陈飞礼貌地微笑,询问韩远洋。
韩远洋更加尴尬,但还是坚定地道出原委:
"陈医师,是这样的,我们全家重新考虑了一下,决定让孩子转到内科接受治疗,您看可行吗?"
他此行就是为了此事,否则也不会叩响陈飞的诊室大门。他甚至事先向护士确认过陈飞在诊室,才特意前来。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需要跟肾病科商议,由他们提交转科申请,我们内科才会接手。"
"因为这其中牵涉到很多环节,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陈飞简洁明了地解释,转至内科需得肾病科同意并办理转科手续,以防日后出现纷争,两科相互推诿。
身为内科主任,陈飞自然要为内科的整体考量。
韩远洋听懂了陈飞的意思,只有先解决肾病科的问题,孩子才能转至内科治疗。
作为疗养院的职员,他对其中的关节和问题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