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麟有点奇怪:“怎么了,知温,你不会是饿极了吧?““没有,就是这槐花蒸菜,让我想起我小娘了。我小娘房后有棵槐树,树枝伸到院子里,小时候,每年春天槐花开的时候,我小娘都摘了,做这槐花蒸菜给我解馋,拌上点香油,可香了。”为了掩饰,范暄把姥姥的故事移接到还没见过的那位姨娘身上。
李公麟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来,尝尝,看看家安做的是不是跟你小娘做的一样味道?“
范暄整理好情绪,夹了一箸菜,果然是这个味道。入口都是槐花的清香甘甜,混合着蒜、香油的香气,蒸制后口感软糯,有一种独特的自然美味。范暄微眯双眼,回味着口中的味道,勾起了遥远的味觉记忆。
“嗯!就是这个味道!“范暄抿嘴宛然一笑。这个笑容让李公麟恍惚了一下,好像面前这个人一下子飘远了,似隔开了千山万水。
李公麟不自觉地说道:“知温,我怎么忽然觉着你变得好远啊?”范暄吓了一跳,艺术家的感觉太敏锐了,咱们其实真的隔得很远,隔着千年呢!但这个怎么能让他知道,赶紧转换话题:“伯时兄,我可能要在这里养几天伤,只能再叨扰您了。”
“知温你安心地在此住着,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人说话,你在还能陪陪我。别看我这个人一作起画来就什么都不顾,但是平时是个很爱交朋友、爱热闹的人。”
范暄内心莞尔,早看出来了,这样子的一个话唠,一个人住在深山中,伴着一个惜话如金的闷小厮,如何能甘心寂寞呢?“对了,听家安说,您还有一个伺候笔墨的小厮,怎么不见他呢?”
“你是说家平啊?我派他回东京去取我的一部画集了,只有他知道我放在哪里了,没办法书信让家里送过来,只好派他去取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