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那时候啊!」
「到处都是死亡的味道,成天都活在惶恐之中,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缓缓坐在草地旁的石椅上,对身边的孩子们讲了这样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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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风车
阳光明媚,那天的天气特别好!
我哥带着我,说约上小齐哥一起到山上玩,沿路我们三个如往常一样,边闹边跑,我那时还不到8岁,我哥比我大了6岁,小齐哥又比我哥年长2岁,我们从小就在一个村里长大,小齐哥从小就没了爸妈,是他奶奶带大的,跟我哥玩的最好,所以时不时就到我家来蹭吃蹭喝,久而久之,我们就当自家人处了,除了睡觉,几乎形影不离。
我哥长的高,有时跑累了,我就坐在地上不肯走,撒娇耍赖,哭哭啼啼,我哥拿我没办法,就把我抱起来坐在他肩膀上。
有一次,我手里拿了个玩具风车,我哥跑得快,风车就转动得快,我就喊着:
「哥哥快跑,快跑!」
他便乐呵呵的加速跑起来,小齐哥哥跑在前面,回头看着我们,哈哈大笑,我把风车举得高高的,可开心了,觉得风车离天空是那么的近,近到用手就能碰的到,现在想想那时真的是无忧无虑啊,我们一起游泳,一起爬树,一起玩游戏……到处都充斥着我们三的欢笑声、打闹声,我们都以为那样的日子可以过很久很久……
第二章、黑乎乎的脑袋
记得是一个平常的午后,我照常坐在家门口的阶梯上,等着我哥和小齐哥放学回来,但到时间过点了还不见人,这时,远远看见我妈跑过来,神情慌张,也没言语,直接就把我拉进屋里,关上门,瑟瑟发抖。
这一系列操作把我看懵了,本来就胆小的我突然被吓到,闷了几声就哇哇大哭起来,我性格随我妈,胆子小,遇到点啥就爱哭鼻子。
我妈牵起我走到里屋,拍着我的背很轻很轻的说了句:
「阿漠,别怕,没事没事。」
我妈刚说完,就看见爸爸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老公…那是什么啊?」
我妈边哭边拉着我赶紧过去,小声的问。
我看见我爸脸色铁青,大冷天的,脸上却都是汗珠,衣服都湿了,我害怕极了,呜咽着抱着我爸的腿,又大哭了起来。
我爸蹲下来对我说:「别怕别怕,有爸爸在,阿漠什么都不怕!」
接着又对我妈说:「应该是山上下来的,前阵子那边反复在炸山,可能是惊扰了!」
「那怎么办?又不是我们村炸的啊!到现在了,阿然也还没回……」
「别着急,先做饭吧。」
过了没多久,我哥和小齐哥便回来了,一反常态,吃饭间都没怎么交谈,很严肃,也不逗我玩了,急匆匆地吃完饭,我爸就跟他们又出去了,说先过去看看小齐哥的奶奶,然后要去砍竹子,我嚷嚷着也要去,我爸不让,我哥也没像往前一样过来牵我哄我,就这样匆匆出门了。
我看见我妈低声在哭,我就坐在门后等,我妈过来搂着我坐着,等着等着,我不知觉便睡着了……
那几天,家家户户几乎都在削竹子,大家仿佛都很压抑也很忙碌。
我在家呆着实在无聊,就偷偷跑出去,跑到田间,看到平时热闹的地里居然没什么人,这时候大人们该都在劳作才是……
正疑惑时,远远看见小溪里有个黑乎乎的脑袋,比人类的头大了两三倍,正在水里扑腾“张牙舞爪”地抓鱼,我吓坏了,急忙蹲下身子,那季节的麦子长得老高了,我躲在里面,动也不敢动,它抓了好几下都没抓到鱼,“忽”地一下跳上了岸。
我看清了,那东西全身是毛,大部分是黑灰色,又夹杂着一点点的绿色,比我哥还高,头很大,身子比较瘦,手很长,看不清它的五官,黑不溜秋的,它一直在“上窜下跳”,很是急躁,接着一头扎进溪水里,嘴里持续发出很轻微的类似口哨的声音,乱抓一通,抓到一条小鱼便迫不及待吞下,猛地又跳上了岸……
我害怕的直发抖,想赶紧回家却又不敢动,更不敢哭出声,只能就这么蹲在原地盯着它。
不知过了多久,我哥竟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后,我刚想大叫出来,被他一把揽进怀里捂住嘴巴,他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我乖乖点头,回头再看,那东西已不知所踪。
回到家,我妈就抱着我哭,责怪我不该自己跑了出去,把她吓坏了,接着又把我抱在身上哄着我掉眼泪。
这时,家里陆续还来了几个人,都是村里平日走动多的村民,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我这才知道,刚看见的那个东西在前几天,把村里一个正在耕田的大伯伯伤了,人撑到昨晚还是没救活。
大家都在商量着怎么一起对付那东西,我看到地上有几根削尖了的竹子,还有一些稻草做的披肩。
这时,我哥问我刚有看清那东西的样子吗?
原来那天在场的其实都没看清,说是突然出现的,在捡地上的玉米碎粒子吃,大伯伯看见吓得叫出声,想跑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东西猛的转身跳过去就攻击他,然后又一把抓起他抛出去摔在地上,力气很大啊!还没等大家反应,迅速地不见了。
在场胆子小的立马都跑回家了,剩下两三个胆子大点的,把大伯伯赶紧抬回去家里,又找来村里懂医的老人家医治,可惜,伤的太厉害了,说内脏都出血了,没法救。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看着周边几个小孩也跟着在流泪……
我就把看到的都跟长辈们说了。
「深山中来的怪物啊!」
「我们村很久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事!」
「哎,它肯定还会再来的!」
「这个体型不大,大家齐心协力灭了他!不然后患无穷啊!」
。。。。。。
大家越说越激动,期间还进来几个村里的长辈,我记得虽然我爸是村长,但家里好像从没来过这么多人,整个屋子都挤满了,我哥和小齐哥还有几个其他家的哥哥姐姐,都在削竹子,已堆得老高了。
后来,夜深了,大家散了,我太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三章、暗无天日
睡了很久,睁开眼看见天空,睡得太沉了,又或许是吓坏了,累了,恍恍惚惚坐起身时,发现自己是在田间旁的大石头上,妈妈看见我醒来,笑着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说:
「漠儿,我们赢了!那个伤人性命的东西不会再出现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心的跳起来,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光,看着田间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家都在劳作,有说有笑,一片温馨。
午饭后,听大人们说昨天凌晨,那东西又来了,在溪边,早就披着稻草披肩埋伏在那里的十几个人,拿着削得尖尖的竹子,趁其不备冲上去,把它围住,合力用竹子把它捅死了,尸体丢到了山下面的悬崖。
大人们说,那东西皮很厚实,被捅了好几下还能跳得老高,有的乡亲被伤到手,有的被伤到肚子,还好没生命危险,那东西死之前还发出很大的声音,如同人类吹口哨一样,很刺耳,后来流出浓浓的黑色血液,开始没什么味道,但那液体迅速就凝固,之后,顿时臭味熏天,好几个人都吐了,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多日后,村子又恢复了平静,大家虽过得比较清苦,却也其乐融融,吃着自家田地的农作物喝着井里的水,但凡谁家平日里有个啥事,大家能帮就帮,那件事渐渐也没人再提起了,但各家各户都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囤点粮食和水在家,以防万一。
大约半个月多后,吃过晚饭的几个叔叔阿姨在大树底下乘凉唠嗑,忽然,一阵很刺耳的口哨声传来,就好他们循声望去,山那边一个很大的身影,正向这边飞速的跳跃过来,就那么几分钟,当晚共9个人,2个逃了,剩下7个人全死于非命。
这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才被几个玩耍的孩童发现。
听说现场鲜血淋漓,尸体都不完整了,四肢残缺不全,内脏也被掏了出来……最先看到的一个男娃没过多久还精神失常了,口里不停的念叨着“怪物”2字,不久后也得怪病死了。
至于逃走的那两个,吓得躲在离大树不远的麦地里,天亮了还不敢出来,后来看见人越来越多了,确定没事了,才战战兢兢地走出来。
「这个比上次那个要大很多,浑身长着深绿色的长毛,头比身体大几倍,它那手掌一拍,大石桌子直接碎了,更别说人了,我们要是稍微跑慢一步,现在也是渣渣啊!」
当晚,其中一个人在我家描述着,他说话时满眼红血丝,青筋冒起,脸部都扭曲了,大汗淋漓。
这之后的那段日子啊,整个村子就像被诅咒了一样……死气沉沉,暗无天日。
一位老辈说:
「上次杀死的那个是它的娃,不得了了,它为孩子报仇来了,我们都得死!」说完自己一头撞到墙上,气绝身亡。
依稀记得,大家渐渐地都不敢出屋了,户户紧闭,但时不时还是听到尖叫声,哭喊声……
不知谁的屋子又被怪物毁了,不知谁又被怪物杀害了,吃的东西也快没了,我爸和我哥打算明天一早出去弄点,看看田地还有啥吃的没。
还没等到天亮,外面跟地震似地抖动,一声接一声凄厉的口哨声,是那怪物在叫,它一跺脚整个地都是抖的,我们害怕极了,四个人抱在一起蜷缩在里屋,不敢出声,不知何时怪物就会突然把屋子夷为平地。
终于等到天蒙蒙亮了,我爸以为那怪物应该走了,便打算赶紧出门去找食物。你我哥走到门口,瞄了一下窗外,发现,那怪物没走,就在不远处,正在把树连根拔起。
这下惨了,那怪物不怕太阳!
家里只剩两三个土豆了,我们一天只能拿一个吃,我妈给我吃,我给我哥,我哥最后把土豆掰成4块,每人一小块,那时候除了忍受口渴和饥饿,更多的是惶恐,也不敢说话,就那么呆着,有时偷偷瞄下窗外。
一天是那么漫长……
终于等到某一天的下午,太阳快落山时,那怪物往山上的方向去了。
我爸和我哥,迅速地跑出屋子,先到田地那边搜刮看有剩下什么可吃的没,当他们出去时,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妈和我都站在原地呆住了,村子已经面目全非,熟悉的村路到处都是一些食物的残羹,还有暗红色的血迹,遍地的树枝树叶,还有已经不完整的尸体,趴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我妈回过神来,赶紧把门关了,蹲在地上发抖搂着我默默流泪,那么多的村民啊,你们可还在吗?
快到中午时,我爸和我哥拿回来一些食物,有玉米番茄橘子和萝卜,但都是干巴巴的,我看着我爸,头发白了很多,老了十几岁,气喘吁吁,我妈赶紧给他喝了点水。
我哥转身又要出门。
「去哪?」我妈问他。
我哥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就就匆匆地又出去了。
我爸歇了会说:
「那怪物怕火,刚在田里遇到老秦听他说,那晚怪物眼看着向他家直奔过来了,他情急之下,不知怎办,就想到家里有火把,想烧死那怪物,总得试试,死了也就死了,便和他两个孩子,一人拿着个火把,刚走出屋,那怪物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一看有火,立马就跑开了。」
我爸顿了顿,接着继续说:
「阿然去捡些树枝回来,我们得在屋外点个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