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
“哎,叫的真好听,再来一声呗?”
“不来了,就一声,好话不说第二遍。”
“小气!”
“星哥大气行了吧!”
“哈哈。”
“哈哈……”
两人喝多回宿,两人一起搀扶,一黑一黄脑袋,能走好远的路,说再多的胡话,你都是我的观众啊。
你信有缘分的说法吗?你觉得上帝存在吗?你会有命中注定吗?又或者,你觉得交情应该怎么样判定?有些人挤在好多人中,有些人在一些人眼中,仅仅,仅仅,就因为志同道合这一个成语而巧妙见面,而关系要好,彼此信任,一起同行。不需要草稿纸,不需要演讲词,不需要几个字,不需要连成诗,只是恰好遇到你。
平平淡淡的大学生活,宋念在读的本科院校管的很少,比高中要悠闲的真是太多,有大把的偷懒时光,有太多的时间把控。起先让宋念满不适应的,后来慢慢习惯了,不用早早睁开眼担心着迟到,不用死记硬背着难读的英语单词,不用害怕上课回答问题会找到自己,偶尔还能旷旷课,早退抢抢饭,缺勤名单上也从来没有写红字的宋念和黄北星。
一直到那次,星哥和宋念沿着二楼楼梯探头探脑往下走的时候,被他们导员亲自抓包,被请去了办公室喝茶,就像是游戏里的c4马上要拆掉被人一枪爆头的时候,真的是爆头,同时,也真的是喝茶。
导员30多岁,中年人,显老,有点胖,略显发福的肚子在短袖下被撑的很明显,比肚子更糟糕的是头发,地中海已经大范围的蔓延,已成不可挽回之趋势,唯一庆幸的是另一件事,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姓邹,名延卿,不知道是不是蔓蔓延延,直扣卿门的意思?
中年人率先推门而入,两人紧跟其后,在后面努力装做着小鸡啄食姿态。中年人没有察觉,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挥手说了个坐。
三人落座,长方形橡木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邹延卿落座后也不说话,熟练的开始泡茶。烧水,烫杯,温壶,夹茶叶,洗茶,第一遍水过滤掉。水温85度,冲泡,刮沫,盖壶,细分三杯,七成满。先给了坐于他左手边的黄北星,又递给了坐于他右手的宋念,最后又分的自己。
宋念看着邹延卿泡茶的全程,比之赵欢欢夸张的动作不知正式了多少,可惜,到嘴里,没赵欢欢的好喝,宋念单纯的认为着,因为手上举着的这杯入口苦涩,回甘较慢,不过,清香明显,鲜嫩爽口,难道值钱的茶都是这个样子?
三人中,一人淡定品着茗,俩人假装会喝,学着面前人样子。喝茶,宋念不懂,黄北星略懂,邹延卿好像很懂。
奇怪的三人,奇怪的方式,以及,奇怪的心思。
玻璃壶里躺着舒展开四肢的茶叶,一片片尖叶样的,绿莹莹,油汪汪的,清脆欲滴,正值时候。
宋念和星哥不知道面前的中年人要干嘛,心想你打我一顿都比我在这坐着舒服吧,俩人真的深刻体会到了如坐针毡这个成语,举着空茶杯还在假装着喝,直到茶壶里的茶叶随水波动似打着招呼,邹延卿的手带着玻璃茶壶伸过来添茶。
三人喝着茶,喝完茶,添着茶,再喝,再完,再添,一直到俩人的肚子明显露圆,一直喝到第四泡,一直达到茶实在没什么可以奉献的了。
茶色清影,茶叶青青,淡淡细细,只剩剩余味。
宋念和星哥快憋炸了,都在强忍着,邹延卿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这时才开口不急不缓的说道,“有些课,还是要听听的,逃课而已,我也经历过,不想上课就来找我喝茶,光明正大,我给你俩请假。我是你们的导员,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会安心听你说,我会很努力去做,宋念,黄北星,要上课,别挂科,现在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一句“谢谢导员。”一句“老邹,先走了。”宋念和星哥一人一句,俩人就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开门的时候颇有一副在乡村用摇把开拖拉机的样子。
“芜湖,爽。”
“走,去吃饭。”
“吃啥饭,我快吐了,缓缓,先回宿舍,饿了再吃。”厕所里俩人解决完内急,长舒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邹延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单纯的喝个茶,就是碰巧碰到了他俩,就是小惩戒了下。他们更不知道的是,中年人也憋坏了,确定他俩真的走了才从办公室出来,脚步缓慢,小心翼翼,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真的走不快,一快就洒,飘来一句“谁说胖子更能憋的?”还挺可,爱。
明天又过来,今天又过去,不知不觉一年都在眨眼之间,这一年很快,有人又很满足。
宋念寒假暑假都回家,节日假期都报信。十五,过年更是陪在老人身边写着戏本里的团圆佳话。陈秀梅比之前更爱唠叨了,宋念只知道好久不见。
桂花落在手指间,唠叨听着很温暖,朋友靠着肩,月色也温暖,冬天飘雪花,夏天热着来。
我们相隔很远,十八个小时的绿色铁皮已坐的习惯。我们离的很近,逃课早退没被喝茶已成熟练。
岁月似刻刀,时间如孩童。生命这棵树,常写着亘古长青,郁郁葱葱!
旅途般的过程,在于享受,不在乎计划。灼烧着的青春,在于珍视,无关于浪费一说词。
熟悉巷子里,我曾有幸陪在你身边。茫茫人海中,现在有人与我肩并肩。
这一年,这一岁,我过的很好,真心的很好,我也真心的希望你们好,我会好到吓死你!你们也要好到吓死我啊!
黄北星,来年再见!
陈秀梅,等我回家!
山高路远,见面不见终见面,别离相逢总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