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老同志总会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体制内就是这样温水煮青蛙的环境。年轻的时候你天天和别人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到了快退休的时候,大概率也还是在和别人谈天说地、东拉西扯。时间在体制内是按了快进键的,刚写完年终工作总结,一眨眼工夫,又要写年终工作总结。事业编的前景是暗淡的,进来是什么级别,退休大概还是这个级别,工资也涨不了多少,运气不好还得把之前发的钱退还回去。
他们总鼓励我往上级部门考,然而我却有心无力,一方面这类考试一年也就一次,每次考试竞争强度不小,不少考生是全职备考,另一方面,这类考试和智力关系不大,适合这类考试的考生即使不学分数不会低,不适合这类考试的考生再怎么学也很难提高。努力不一定有收获,懒惰的人也不一定就没有收获,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公平。也许你认为我在为自己的懒惰开脱,我不辩解,我也不觉得这类考试是筛选合适人才的正确方式。
如果你找不到对象,那你就去考个编制,这句话是真理。没想到我这样其貌不扬、不善言辞甚至自闭懦弱的人在体制内会成为香饽饽,好心的同事经常给我介绍对象。我想在这样慢节奏的工作和生活中,人总会闲下来去做一些无用的事情,比如找个对象。在教育系统最大的优势,就是接触的女生足够多,有学校的,有医院的,有政府的。在体制内呆久了,我的思想也开始了滑坡。那时,我一顿恬不知耻的猛烈攻势,最终让一个女公务员成为我的女朋友和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
虽然我们的工作地点相距很远,但我们下班后都会粘在一起。只要一沾床,那时间就从“快进模式”转变为“跳跃模式”,再睁开眼就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前女友睡意正懒,薄荷味的热息从她小小的鼻子里缓慢不绝地流出。我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声音吵醒了她,我摸了摸她的鼻子,示意她继续睡。之后,我会撑着腰、扶着墙来到卫生间用温水冲洗身体。待到卫生间里气雾氤氲的时候,背后会忽然有柔软的东西贴紧我的身体,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我会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她。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在对方的嘴里探索,一边柔滑地用身体感受对方的身体。感受到她鼻子里的薄荷味吐息变得越来越急促,我感受到自己下面的伙计开始不老实了起来......
热恋的时候,我很害怕自己突然成为父亲,我自己都没有长大,让一个孩子去养另一个孩子,这是很不理智的事情。我经常出没于药店,比我之前调理身体时去药店更加频繁。我买了无数的避孕物品,也清楚地记得前女友的每个重要日期。两人对于未来的规划吵过无数次,分过无数次,也复合了无数次。我不适合大家族那种家长里短、其乐融融的生活,而她希望我为她做出改变。
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200多天,我主动提出了分手。我不知道在分手后前女友又骂了我多久,至少分手那晚我挨了这辈子最多的骂。我已不记得她骂的内容,但“渣男”这两个字像是灵魂上的烙印,想起的时候会有灼烧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