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在宋学恒喊出声后,便引来了儒生们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连苏柏龙这位刚刚被刺杀的探花郎,也赶了过来。
“好文采,好诗句,好一个‘昔人已于曲江逝,此地空余望江楼’!”
“还有最后那句,短短十四个字,已让我有了归家之情。”
“学恒兄,你当真不知道他在何处?”
“是啊学恒兄,你若是知道就别藏着掖着,谁不知道天下圣地中并无‘清华学府’?”
宋学恒连连抱拳,苦笑道:“诸位,诸位同窗,我实在不知啊。”
“那人一副衙差扮相,说要给苏兄惊喜,没想到是这样的惊喜。”
“亏我之前还以为他做不出诗,劝慰几句……”
而苏柏龙听着儒生们的议论,面色沉静如雪。
但每当有人念诵一句“昔人已于曲江逝,此地空余望江楼”,他便会下意识的握拳几下。
好似在为之前的“得意之作”羞愧。
这时,有儒生叹息:
“这首诗出来,只怕百年内无人敢再写《望江楼》了。”
“言之有理。”
“我认为过誉了,”
也有不同意见的儒生,看向苏柏龙道:
“苏兄素有才名,可否将你所作诵读一番?”
苏柏龙一滞,脸色略不自然的说:
“十分不巧,前作已被刺客损毁……”
“这刺客竟敢毁坏苏兄大作,真是死不足惜!”
“衙门的人呢?怎还没到?”
但不少儒生却是明白,只怕比起这首《望江楼》,探花郎也自认不如。
“诸位,我先失陪了。”
苏柏龙顿觉浑身不自在,只好借故回到高台下。
“没想到素有诗才的苏探花,也有不敢拿出所作文章比试的时候。”
林婉如注意到他的动作,掩嘴笑了起来,胸脯仿佛塞了两只肥硕兔子跳来跳去。
“婉如姑娘说笑了。”
苏柏龙苦笑摆手:
“以前是苏某坐井观天了,今日才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虽说如此,但他心下依旧不太服气。
如果有机会,他定要再比试一次。
林婉如清丽眼眸如水般带着笑意,说道:
“家父说的没错,你这人看似随和,心里却多有傲气。”
“林师所言,柏龙自当悔改。”苏柏龙不由脸红,更加羞愧。
“不过我相信,这并不代表你诗才不如他。”林婉如劝慰道。
但刚说出口,她顿觉话语有些奇怪,便也面色一红。
两人相视无言。
……
两刻钟之后,赵守贵带着快班两名衙差匆匆赶到望江楼。
“赵捕头,您可算来了。”
望江楼刘管事此刻已是满头大汗,着急拉过赵守贵的手就往楼里冲。
“刘管事,探花郎可无碍?”
“无碍无碍,”
刘管事嘴上这么说,脸上兀自羞恼:
“倒霉催的,怎么有不长眼的敢在望江楼行刺?”
“刘管事先宽心,探花郎无碍,这事情便有回旋余地。”
赵守贵宽慰一句,心下却也头疼。
探花郎在酒楼里遭到刺杀,已是足以上达天听的事了。
一个不好,他们这些经办衙差也会吃挂落。
虽说科举刚过,状元探花等还未被任命职位。
但是谁都知道他们前途无量,属于国之栋梁。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行刺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