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回答到:“对呀!我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哪有闲心去看那种热闹呢!”
董思思想了想说到:“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知道的好。张雨晨是你的推荐人吧,这件事和她有关。”
林德听说事关张雨晨,于是问到:“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还和她有关?”
董思思回答到:“不知道哪个长舌鬼把张雨晨和张总秘密约会的事告诉了张总的老婆,这不,张总的老婆今天就到公司里找张雨晨的麻烦来了。”她把头向林德靠近了一点,然后压低声音说到,“张总的老婆真是个母夜叉,她骂张雨晨的那些话可难听了!听说,那个母夜叉上了楼就直接冲到张雨晨办公室去了,见到她就是一巴掌!母夜叉还要扒光她的衣服,说要扒光了示众。后来张总也过来了。他将母夜叉给推开了。母夜叉见她男人挡在张雨晨身前,就骂她男人护着他的情妇。母夜叉像疯子似的扑向张雨晨,嘴里还骂着特别难听的话。张总见母夜叉不讲道理,又将母夜叉给推开了。母夜叉不依不饶,还要去撕张雨晨的衣服,被张总扇了一个巴掌。母夜叉见自己男人对自己动手,于是坐在地上又哭又骂。谁要是上前劝阻,她就指着谁骂。那时,我看张总的脸都红了。最后还是张总将他的那个母夜叉老婆给拽到走廊的。母夜叉骂了一会儿,后来又拿离婚威胁。张总把母夜叉拽进了办公室。后来各部门的领导就把我们都赶回来了。”
林德听了董思思的描述,感到惊讶。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想到张雨晨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以他对张雨晨的了解尽管这种了解仅凭林德的主观印象,张雨晨是不可能做出那种龌蹉的事来的。他觉得,这其中一定存在一些误会。
“不可能吧?”林德说到,“我想以张雨晨的为人,是不会做出那种荒唐事的!”
“哈哈!荒唐吗?”董思思笑着说到,“那种事对于六七十年代的人来说也许极为荒唐,可对于现在的人,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林德轻摇着头。他疑惑地说到:“尽管勾引有妇之夫不是什么重大过错,可这毕竟有损体面呐!就像今天这样,那种事传到张崇祥老婆的耳朵里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哇!你可真牛!”董思思叫到,“公司里可没有人敢直呼张总的名字呀!”
林德冷笑着说到:“难道他起了名字不是给人叫的吗?”他顿了一下,接着问到,“我只是不明白,张雨晨那样做就真的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可以上位呀!”董思思回答到,“当上经理总要比当一个助理要好得多呀!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只不过是她运气不好,被母老虎知道了而已。”
林德没有辩驳,因为他知道,跟一个一心认定别人有罪的人辩驳是徒劳无功的。可他那副坚定的眼神还是提出了反对。
董思思沉默了十几秒后说到:“反正这事已经闹得全公司沸沸扬扬了!我想,张雨晨也没法儿在公司里继续干了。”她想了想,又向林德问到,“听说她是你的推荐人,是吗?”
“我的推荐人?”林德不解地问到,“关于哪方面的?”
董思思略感惊讶地说到:“不会吧,这个你还要问我?当然是推荐你到咱们公司工作的推荐人了!”
林德只想把叔叔当作是他的推荐人,他不想横生出更多的瓜葛来,因为那样会让他彻彻底底地沦为公司里最无关紧要的关系户。那时候,他只需要一份能让他摆脱游手好闲的工作,而至于其他的,他从未想过。
“哦,可能是吧!”林德含糊地回答到。
“你推荐人的事,我还是听猪扒皮说的!那天下午你请假了,他来办公室抱怨了半天!”董思思看了看门口,低声说到。
“我的假是他批准的,他怎么还来抱怨?”林德气愤地说到。
“肯定是人家认为你借着张雨晨的关系来压他了!”董思思说到,“要不然呢?”
“肯定是因为我入职的那天,由张雨晨带我去见的他,他才那样认为的!”林德自言自语地说到。他沉默了一会儿大声说到:“哎!不管他了!”
“我怕他以后找你麻烦!”董思思思考了十几秒后说到。
“随他的便!”林德冷笑了一声说到,“他爱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大不了不干了呗!”
“瞧你说的,好好的工作怎么说不干就不干呢?”董思思责备到,“你就不能多忍耐一下吗?”
“如果他硬要盯着我,那么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林德摇着头说到。
“总之,有些时候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我也只能劝你到这儿了。”说着,董思思坐了下去。她开始去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了。
没过多久,董建春和徐彬二人回到了办公室。他们兴致盎然地谈论着张雨晨的事。随后,董思思也加入了谈话。他们拿张雨晨的事开起了玩笑。林德听的心烦,便离开了办公室,到外面的花池旁散心去了。
林德在花池旁的一块平整的条形石上坐了很久,才渐渐静下心来。他想要到楼上去看看张雨晨的状况。他刚走到大厅门口,便和抱着文件箱、急匆匆地走到门口的张雨晨撞个满怀。文件箱里摆在最上面的那几个文件夹被撞到地上,文件夹内的文件纸散落满地。突然遇到张雨晨,让林德感到特别意外。林德愣了几秒。他见张雨晨去拾散落的文件纸,忙帮着拾捡。他发现张雨晨的手有些颤抖。张雨晨胡乱地拾了几把,便将文件纸塞到文件夹里,然后将文件夹往文件箱里一摔,抱起文件箱走出厅门。林德迅速地将地上的文件纸拾起并粗略地整理了一下,然后抱着文件纸向张雨晨追去。
“喂,等一下!”林德向张雨晨唤到。
张雨晨没有停下,她完全没有听见林德的召唤。林德又唤了几声,张雨晨方神情恍惚地回过头去。
“等一下,你把这些东西给落下了!”林德说着,人也已经跑到张雨晨面前。
“谢谢你!放到上面就行了!”张雨晨有气无力地说到。
林德将文件纸夹到文件夹里,然后放回了文件夹。林德带着勉励的神情向张雨晨安慰到:“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张雨晨“呜”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抱着文件箱蹲在了地上,身体抽动着,哭的特别伤心。林德的心里也一阵酸楚。他弯下身子,轻声地给予安慰。张雨晨哭了一阵儿,然后抱着文件箱站起身来。她一只手抱着文件箱,另一只手胡乱地抹了眼泪。她一边抽泣,一边委屈地说到:“那个女人太欺负人了!她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勾引了她老公?我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打死我也不会去做的!她真的太欺负人了!”
“既然都是误会,大家讲清楚就没事了!不如…”林德劝到。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雨晨打断了。
“讲清楚?这种事怎么讲的清楚?人们宁可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张雨晨狠狠地说到,“再说,那个混蛋为了隐瞒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不会清清楚楚地讲出自己的行踪的。”说着,她冷冷地笑了笑。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到:“看着吧,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地被他们冤枉了!他们凭什么往我头上泼脏水?看着吧,我一定要向他们讨个公道!”
说着,张雨晨便愤愤地离开了。林德本来有好多安慰的话要说,可张雨晨一走,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他把所有想说的话,也全然忘记了。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张雨晨离开。
下班后,林德按部就班地回到了家。他母亲正在厨房忙着淘米,他父亲卖海鲜还未回来。一回到家,他就把自己锁到卧室。晚饭的时候,他母亲敲门唤了他好几回,他都没有出去吃饭。他就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他忽然醒来,又想起了李晴。他责备自己没有本事赚到足够多的钱。要是有钱的话,他的心上人也许就不会离他而去了。他翻来覆去,挣扎着将李晴的名字赶出脑海。他失败了。最终,他因疲惫而睡去了,直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才慢慢醒来。他又想起了张雨晨的事,他为张雨晨的冤屈感到遗憾。他开始责备张崇祥老婆的飞扬跋扈,责备张崇祥荒唐糜烂的生活作风,责备旁观者搬弄是非的轻佻态度。尤其对于旁观者,他总结到:
“人们宁愿相信一个人的丑事是真的,也不愿相信这个人是被冤枉的。尽管整件事有着很多有利于当事人的证据,人们也会依然保持着怀疑。更为可耻的是,有些人在并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仅凭主观臆断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自己认为有错的人或事大肆批评。而这样的人,他们原谅自己行为上的过错往往比原谅别人思想上的过错还要容易一万倍。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主导了舆论的制造和传播。他们的不当言论给社会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有人说,谣言止于智者。这也是我们喜欢同智者交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