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道:“老吴,别吓着王县丞。管他是谁,有我们兄弟在,看哪个敢碰王县丞?!”
王县丞为难地看看他们案上的酒坛子,道:“我和两位兄弟商量一下,咱今晚这酒....”
老吴、老周明白了王县丞的意思,对视一眼,爽快地道:“那就不喝,不喝!”“对,不喝,回去再喝!”嘴里这么说,却连续咽了几下口水。
王县丞歉意道:“老吴、老周,再委屈你们一晚,明儿进了涅阳城,见了我那县令大舅子,我让你们放开了喝个够。”
丞吩咐。”老吴、老周道:“没事,没事,南宫县令说了,这回出来,万事听王县王县丞不无讨好地道:“二位是冯县尉的左膀右臂,冯县尉又是南宫大人的心限之人,南官大人上面有刘中书、孙中书罩着,前程自不必说。日后南宫大人再回洛阳城,你们二位也定会跟着高升的。小小河南县不是二位待的地方。”王贵撒下酒坛,端上汤饼,他们就着肉一面吃一面说。
“南宫大人以前见我们老哥俩有些武艺,这次才招来贵县,我们刚来不久,一切仰使王县系照颐。”老周撕了。块内天进嘴里,一边哪一边拖抱单,“听说令小姐不但粮美,而且手巧,织布提花,县里第一啊?”
老吴也连连附和:“是啊是啊,我一来就听具役们说了。王县承生得两个好女儿,一文一武。大小姐是仙女下凡,不单织布第一,还会些武艺。二小姐熟读诗书,文采非凡,堪比前朝班昭呢!”
王县承连摆手:“瞎传的,瞎传的。都是同仁们拾举。小女年幼,哪有什么武艺文采的。”
老周道:“王县丞别谦虚,要不南宫大人这么着急忙慌地请您把令小姐召回去。朝廷这么大的差事,南宫大人还非得请动令小姐不可,可见了得!”
老吴也道:“是啊,听说令夫人带着两个小姐前几天刚刚来涅阳县给荀县令做寿来,要不是兹事体大,南宫大人何忍这么着急差您来啊。”顿了一下,又道,“当然,这趟采办也很重要。看样子真要打了,朝廷这一征衣征粮,各地就都吃紧了。幸得王县丞有荀县令的关系,可以从这里调度些。可不敢有丝毫大意。所以王县丞不让喝酒也是对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说到这个,王县丞下意识又摸了摸怀中,东西还在,心却依旧慌慌的,不踏实。站起来到窗口看了看,夕阳已经完全沉没,余晖把最后一些光亮留在半空。街口人也稀了,来路谷口显得深幽神秘。王县丞心中左右不得安宁,觉得背后寒飕飕的,似有个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急转身道:“这里不行,我们换个地方吧。”
老周、老吴诧异道:“为什么?大人看到什么了?”
王县丞脸色煞白,道:“老吴老周,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里不安全。这里靠近谷口,倘若有人从后面上来,我们岂不是跑不掉了。”
老周见他神色,摇摇头,叹口气,望望老吴,老吴道:“那,那怎么办?换一家?”
王县丞点点头,吃力道:“换,换,换到最南面那一处,若是有事,我们可以跑向县城。”其实也就街南街北,相距没多远,看不出有什么两样。
看着王县丞蜡黄的脸色,老周老吴只好让王贵去算了饭钱,退掉客栈。掌柜的虽然不高兴,却不敢惹官家,何况听说他们还是来找涅阳县令的,只好恭送。换进街南那家大客栈,躺在榻上,王县丞左右还是睡不着。到窗口看看,仍旧是谷口,一样的恐怖,又折腾起来,一定要退掉客栈,换到街中间的小客栈去。老吴老周没办法,南宫县令这次是下了死命令,必须听从王县承吩咐,只好又去折腾。但是折腾来折腾去,王县丞始终觉得那双阴森可怖的眼睛在盯着他的后背,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老周、老吴也不知怎么办了。王贵有些赌气道:“大人,干脆就在这马车过一夜吧?!”
这倒提醒了王县丞,当下决定就夜宿在马车上。老周、老吴哭笑不得,深市半夜,马车停在空荡荡的街上,真有盗匪抢劫,不是送到虎口里去了吗?
王县丞几乎一夜没合眼,直到天光大亮,才松了口气,赶紧催着往涅阳县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