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囚笼撞击地面，父亲的嘶吼夹杂额头流下的血和眼窝冲出的泪浸湿戏台红色的地毯。

“请火神！”

预备在火神雕塑一旁的碎花面具们用凿子垮擦然后用红云花纹瓷碗接住，一碗又一碗碎渣被灌入赵千万的口中。

赵千万扭曲嘴型，喷出一大口碎渣，少年的眼睛开始恢复正常。

“我没死？我的大拇指？我的肠子，头骨……”

一部碎花面具扣在赵千万脸上，坚硬的面具摩擦到赵千万耳朵断裂渗血的切面，赵千万尖叫声吓退了围观的群众，偶尔从口中喷出的碎渣也让王婆不得已用手掸去灰尘。

“火神！”

王婆一跪，所有人俯首听命。

赵千万的尖叫声刺破黄昏的火烧云，他在注意到痛苦昏厥过去的父亲后不停的抽搐胳膊，浑身抖个不停。

“爸，我好像死了？但我现在好痛啊！”

抽涕声盖过了少年的呻吟。

宽大的道袍袖口遮住王婆满口的坏牙，一大根破毛笔被拿出来，王婆粗略蘸上红漆，漫不经意地一甩。

灼热感蔓延在赵千万的面部，一条巨大的红色疤痕横跨整张脸斜画在少年稚嫩的脸上。

三个碎花面具扽住两条白色麻布，两人顺时针一人逆时针包裹赵千万不停流血的裸露耳道和后脑勺。

“啊！！！！！”

三人手拽麻布两头一下跳下戏台，赵千万头部被压迫弄瘪，脑门也重重磕在地板上。

撞击造成短暂的断片里一口大麻袋套住赵千万，一位络腮胡男人挥笔在麻袋上写下“火”字后将麻袋摔在马车后面驱车驶离赵家庄。

赵千万喘着粗气，边咬牙边磨牙，马车猛得颠簸，赵千万的舌头正中间被咬断一半。

戏台内，赵千万的父亲被王婆放出来。

“赵钱啊赵钱，你儿子真好，火神一眼就看上了。以后你有福了，得道升仙，荣华富贵。”王婆摇晃着铜铃说。

“可我没儿子了……”王婆停止摇铃听赵钱说。

粗犷一辈子的男人流最细腻的泪还不能哭不出声。

“对，这就对，火神在听着呢，哭出声火神不开心了……”王婆重新摇铜铃。

“你真阴险啊，坏婆子！……”赵钱抢断王婆的话趁王婆还在摇铜铃可快速说了句话。

王婆更用力地摇铜铃，让这一句话沉寂在铃声中。王婆，火神都没听到这句话，赵钱却并不觉得白费口舌。

赵家庄的血雾化开，可小径上的马车，麻袋中的赵千万正闯入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