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九点钟了,林小烦走出公司大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步走向用餐之地。
距离公司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家叫东湖湾的海鲜饭店。此时,饭店包间里坐着五个人,除林小烦和笑面虎之外,还有市场部的李姐,剩下的俩人是严行长和一位老者。
“来!我再给大家郑重介绍一下,”严行长指着旁边的老者说,“这位林老先生,是我们银行的贵客……”
严行长介绍完毕,众人互相寒暄一番,一顿应酬的饭局正式拉开帷幕。凉菜、热菜陆续上桌后,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慢慢活络起来。
严行长所在的城商行是林小烦所在公司的一条重要销售渠道,很多固收类的产品都要依靠他的关系来消化。所以笑面虎是百般拍马,万般殷勤,向严行长频频举杯敬酒,一旦哪句话说的稍有差池,便立刻自罚三杯,以显示客人的尊贵。
尽管笑面虎的表演有些浮夸,但千穿万穿,马匹不穿,严行长为此也是喜笑颜开,乐在其中,再加上几杯青花瓷汾酒下肚,更让人觉得严行长是打心眼里受用这顿为他量身定制的酒局。
市场部的李姐,三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号称公司第一酒缸,海量得很。从二人的重点关照对象来看,想必是之前已经做好了分工,由笑面虎应付严行长,李姐对阵林先生。
这样一来,林小烦就成了个奇数,有点被晒在一旁的意思。林小烦也知道自己是个小角色,他的酒量算不上多好,但能喝急酒,关键时刻可用作奇兵。不过,林小烦的主要工作还是善后,陪酒只是撑场面,而且今天的这顿饭,只是常规酒局,犯不上精心排兵布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红烧大鳗鱼被划过一个面,澳洲大龙虾也只剩下残留的躯壳。桌上的氛围倒是越发热烈,因为第二瓶青花瓷已快喝了一半。
林小烦向严行长第三次举杯敬酒时,被挡了下来。严行长胀着红扑扑的脸,摆摆手,笑着说:“小烦,你……你不要老跟我喝。跟林老先生喝!你们俩五百年前也算本家,你才敬了老先生一杯酒,我……我可数着呢,别以为我看不见啊。”
“好嘞,”林小烦将身体左转30度,双手捧杯说,“林老,我敬您!”
这位林老先生,别看已经七十来岁,但气色红润,精神饱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爽利,特别有王德顺大爷那种酷酷的范儿。
林老先生呵呵一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说:“老啦!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老朽意思一口,小林你随意吧。”
林小烦当然不能随意,一口将酒干掉。自打看见这林老先生,也不知为何,他心里便觉得亲切,好像是见着远房的爷爷一样。
“对了!”刘一平忽然说,“林老,听严行长说,您平时喜欢传统文化,对诗词文赋很有研究。你看啊,正好,咱们这位小林,也是一位文艺小青年呢,除了喜欢小动物,他最爱的就是读书,以后让这小子多跟您学学呀?”
“哦?”林老先生眼睛一亮。
林小烦连忙讪笑道:“嗐!我就是平时没事时看看诗词古文什么的,谈不上研究,只有欣赏的份儿。反正吧,总感觉古典诗词文赋的意境很美,时不时读一读,就好像能涤瑕荡垢,口齿生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