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夜时，于普尔府上花园里。

皓蝶坐在一棵树下，依靠着树干，双眼无神，盯着晦暗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这是什么？这算什么？”

“自责懊悔？莫名其妙的由头，谁知道呢？不用了吧，没需要的。”

“有必要吗？”

皓蝶眼中流露出迷茫。

她感到胸口沉闷，情绪逐渐浮躁。

不停地深呼吸，尝试着平复心情，但脑海里想法却越来越多。

第一拳落在了胸口，妄想缓解压抑的心情。

第二拳打在了脸上，企图恢复正常的清醒。

第三拳命中了头部，试图掐灭自己的思想。

疼痛却不再如同以往一样有效，反而裹挟着怨愤击溃了皓蝶的理智。皓蝶取出了匕首，刺入自己的腰腹，鲜血浸染白裙，为其上花纹涂抹浓艳的色彩。

但对于一个血族而言，这点伤害不算什么。

“痛吗？痛啊。但是只能这样啊。”

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你看到了……给我出来……看到我这幅狼狈的摸样，你可满意？”

皓蝶自嘲地笑了笑，别过头去，看着，仅仅只是看着身下的草坪，叹了口气。

天空中的月牙自阴云后探出，似小人得意洋洋的讥笑，嘲弄皓蝶的生命。

“菲可？你不必遮掩，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菲可从远处的树后走出，她从一开始就在。

“我亲爱的皓蝶，你可否满意当下的生活？”

“满意到令自己心生厌恶。”

“并不意外的回答，毕竟你我早已心知肚明。”

菲可俯下身去，扶起皓蝶。

“真是的，老是这样做什么~”

菲可夺过皓蝶手里的匕首，扔到一边，而后牵起皓蝶的手。

“想做什么？”

“邀你一舞。”

“痴心妄想。”

“你明白啊。”

菲可揽住皓蝶的腰，手指抵在皓蝶小腹上，抚摸着伤口。

“你我之间似乎并无深仇大恨，何必纠缠我。”

“你我之间也并没有血海深仇，何必疏远我。”

“你我何须多言？你知我懂我，言语无用。”

“你我何必无言？我知你懂你，行动有力。”

“菲可，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皓蝶，这是我对你的执念。你是我的天上月，我愿做那水中镜。盛着你的倒影，反映你的辉光。”

明月的清辉自厚厚的云层间偶然探出，令天地一新。

皓蝶闭上眼，试着平复心情，她感觉得到菲可手心的温暖，以及对方的温柔，但正是这种关怀令她感到不适，哪怕这个被菲可关心的人是她自己。

“所以，你也知道，我厌恶这些，但你做了这些？”

“强加于你的，不一定是重担，还有旁人的关切。”

月光再次被阴云所阻挡，天地再次变得晦暗。

“我不需要这关心，我不需要这好意，请挪开你的手。照你所说，你我终有一别，活着的才是真的，那不妨让这场搏杀提前，就现在。”

“亲爱的，你杀不死我，你的身体意外的孱弱，尽管我性凶残，但我不屑于欺负弱小。”

菲可逐渐靠近皓蝶，也不知何时起，菲可已经高了皓蝶半个头了。

“菲可，止住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会屈服于你。”

“那又怎样？早在我的实力超过你时，你就已经没有办法了。”

菲可步步逼近，皓蝶后退着，直到后背贴在了树干上，退无可退。

“菲可……”

“保持沉默，乖，听我的……”

“我的思维有些许混沌，抱歉，菲可，我想一个人静静。”

皓蝶盯着菲可，见对方没有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我清楚，也许就在下一次……菲可，不必执着于……”

菲可捏住了皓蝶的下巴。

皓蝶微微皱眉，略显不满，随后一脚踢出。

菲可挡下了这一脚。

“抱歉，这次由不得你，皓蝶……”

菲可与皓蝶对视。前者眼里是强势与控制。后者眼中是冷漠与疏离。

菲可取出了一柄匕首，刺入了皓蝶的心脏。

皓蝶感受到的除了疼痛，还有一种多出来的被窥伺的感觉。

“这是我对你的标记，这样我就能随时知道你在哪……”

菲可缓缓拔出匕首，而后抱着皓蝶。

皓蝶身体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因身体大量失血，此刻她感到十分虚弱，好在身为血族，这些伤很快会愈合的。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在我的伤疤上又添上一道新的伤痕？”

“不止如此……我更想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