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之中,愈加混乱。
西南角牙市。
“郭哥,五十四个兄弟,每人五两白银。”程大羊道。
郭庄低头擦拭武器,抬头道:“钱是亲手给到他们家眷的吗?”
程大羊:“是,我亲自挨家送的。”
“好,人不多,也够了。”郭庄放下手中的长刀,左手拿起一个炊饼,咬了一大口,嘴里咀嚼几下,他拿出简易的地形图。
“其他地方作乱人员都是谁的人,有消息吗?”
程大羊拽出一个小木凳,坐下:“城东走私盐的李老大,开妙善赌坊的赵掌柜,在牙行卖鱼的陈东......还有几个是警巡司的小吏。”
郭庄挑眉道:“怪不得没人抓,警巡司也忙着捣乱呢,这个背后策划者看来真是权利通天啊。”
“那咱们不能让他失望,必须弄个顶朝天。”
程大羊跃跃欲试道:“郭哥,我都听你的,传话人的意思尽快搞的热闹点,然后就快点离开大都......他绝对想不到,咱们就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郭庄紧盯着地图,沉吟道:“马市桥中有贩卖骏马的,然后经平则成街可以到达金城坊,这里是不下两千的奴隶,而在坊内还有无数的劳工,我们或许可以把他们也鼓动起来。”
程大羊疑惑道:“郭哥,那些奴隶大多是从岭北或者西域运过来的蛮子,他们会被鼓动吗?”
郭庄嘴角带有一丝冷笑道:“放心,他们心中的怨恨估计会更大,就算这些人不动,只要有人带头造反,那其他的劳工也会动起来。”
“去准备,时间就定在明夜禁前一刻。”
程大羊摩拳擦掌道:“好!”
......
唐其势换了一家勾栏。
听着手下汇报的各地情况,他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
很快,有一色目掌柜带了过来。
一瞧见唐其势,掌柜就立马哭诉道。
“大人,您就开恩再推几天,现在形式紧张,许多人都被抓了,账本也比较混乱,那些奴隶根本运不出去。”
唐其势一拍桌子,道:“不行,最多再给你两天时间,南方那边很着急要,这些都是要送往国外的,耽误了起航时间,那就亏大了。”
“还有,这两天,给他们吃顿好的,别到时候饿瘦了,卖不上价!”
色目掌柜面色难看,他继续求道:“大人,再宽限一些时间!”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唐其势强硬打断:“这段时间怯薛歹的事情已经让我亏大发了,这次不能亏,我不管你的情况如何,必须做到,你做不到,有人会做到。”
色目掌柜连忙跪下道:“大人,我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唐其势冷哼一声:“滚吧。”
掌柜的连忙滚出去,下了楼梯之后,他用袖子擦擦带有灰尘的面颊,拍拍衣衫,叹了一口气。
对方越来越贪婪了,若不是还要依靠对方做生意,他真的想撂挑子不干。
掌柜的返回牙市之后,又叫来手下的小头目,厉声道:“都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给那些奴隶吃好点,大后天就立马运出城,谁也不能出差错,否则,我倒霉,你们也好不哪里去,听见么有?”
其他连忙应答。
......
三月十七日晚。
蛮不达喝了一碗清汤,吃了几口饼子,觉得缓过一些。
他本是部落贵族。
可惜,遇上了饥荒天。
颗粒无收,部落能卖的都卖了。
向行省官员求助无效。
为了生存,无奈之下只能成为了奴隶,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他以前还幻想修成一身本事,报效大汗。
建功立业,在上都安家。
结果,到头来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