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立觉得跟他闹没希望，索性回到自己的工位继续当机器。“资金周转困难，这不过是你的谎言；不然的话，你哪有心思泡普洱茶。”

青立挤上了人挤人的公交车，座位全部占满了不说，就连能站得住脚的地方都没多少。又上来一个老奶奶，司机提示她刷卡，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没带公交卡，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摸出了两个硬币投了进去，然后倚着一个扶手站着。年轻小伙把手伸进了老奶奶的这个装钱的口袋里，感觉到她的钱包没拉上拉链，心头一喜。他两指伸进钱包，一张一张地抽出纸币。青立就站在他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老奶奶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一只手，刚想转过身查看，结果司机一个急转弯，小伙顺势扑在老奶奶背后，还扶着快要被他撞得向前跌倒的老奶奶，并连声道歉：“刚才没站稳，把您撞到了，抱歉。”

他技巧真是高，才过了三站，竟悄无声息地从老奶奶的口袋里偷走了两百多块钱。他无声地偷笑，沉浸在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余乘客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

老奶奶见着一群年轻人不看手机，全看着她背后，凭借着她六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能猜个大概。她眼珠一转，假装搜自己的口袋，假装慌张地问背后那个小伙：“哎哟，小伙子，我的钱好像掉了，你有没有看到呀？”

年轻小伙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拿自己口袋里的赃款，刚想说“不好意思，您的钱正好掉进我的口袋里了”，这个想法立刻被否决掉了。“……妈，在我这呢，您刚才递给我的时候忘记了。”

“哎呀，”老奶奶顺着他的话接着说，“你妈年纪大了，就爱忘事。我们下一站就到了，我请你吃顿饭。”

车门一开，小伙随她一起下车，一起走进一家餐馆。青立看着年轻小伙的背影，不由得开始想：什么样的人，才会愿意投入两枚硬币而为了两百块钱，冒这么大的胆子当众盗窃。车上的其他乘客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青立大步上楼，把门踢开。“海琴，洗衣服去！青明把刚买的白衣服溅得满是油！”一回到家，他就开始吩咐自己的妻儿。

“还有你，青明！我才找班主任问了的，说你这回数学的年级排名退步了两名！”

“郭金发？”

“不是，就那个杨超！”

“啊？他什么时候成班主任了？”

“不知道，反正你跟我走！”

青立把他拉去书店。“数学卷子多少钱一斤？来六斤！”青立一脚踏进人满为患的书店，嚷嚷着往里面挤。“好嘞！”老板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六捆卷子：“提得动不？加十块送上门。”

“多少钱？”

“一斤四块钱，便宜卖给你。收你二十四。”

青立有些为难，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随口一说，但六斤的卷子再怎么说都得买下来，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咱们都老熟人了，抹个零呗。”

老板看着周围的顾客都盯着他看，脸都涨红了，扭扭捏捏地挤出一句话：“二十块钱只能买五斤，你到我这来。”他拉着青明进了后面的仓库，给他打包了六斤卷子。

“我们自己提回家吧。”青立给青明使了个眼色。青明只好掏钱给老板。

青立一把抓来青明手上的钱，数了数，看着青立：“今天我上班之前给了你四十，买卷子花了二十，早餐和中餐是你妈送的。这只有十块，你晚上吃的什么？”他环顾四周，小声说：“钱你拿好了，回家再盘问。”

青立走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跟青明说：“你们杨老师还说，你到老师办公室净会蹭吃蹭喝。男子汉得大度一点，懂得分享，别总是拿别人的，不然欠别人人情怎么还？难不成当小偷去？”

回到家，青立把钱数了又数。“晚上请康梓兰吃热干面，两碗十块。”不等青立发话，青明就坦白交代了。

“康梓兰，男的女的？”

“女的。”

青立走到走廊：“喂，杨老师，你们班上有没有叫康梓兰的女生？”青明跟着他到了门口。

“他不是五中的！”青明大喊。

“那他是哪的？”

“三中。”

“熟吗？”

“不熟。”

“你他妈的，在外面勾引女的，还把钱给这个街溜子，给这个流氓！”青立回头看手机，匆忙挂断了电话。“明天再找你算账！”

青明拖着疲惫的脚步进了房间，打开电脑，弹出了一条升级时空的提示。“康梓兰？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等着我。”

“我已经自己一个人刷了好几个任务了，背包里有很多东西，应该会很有用。我看着你升级吧，顺便学着点。”

“奶奶的，这个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烟味从外面传来。“谁在说话？”

“咳咳，你不用管。”青明查看背包列表，将该时空的抗灾属性、科技实力各升了一级。“看着，”青明用鼠标指给康梓兰看，“只有多刷任务，用材料升级时空，这个时空才不会被突如其来的侵蚀风暴所毁灭。”康梓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不知道风暴何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