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欢身高一米九几,举着手机从脑袋中的空隙拍刘聪手上的残器如同井口观月一般。
他在屏幕中清清楚楚的看到,杯脚内部干干净净,不知道谁打开了手电筒,釉面上反射出玻璃质感的光。
在大姨们的簇拥下,刘聪举起手中的残器,一个健硕青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委屈。
“还以为能给我妈买个喜欢的东西呢,看了两天都不行,没想到最后一个连款儿都没有!”
身旁那个头发颜色最亮的大姨拍着刘聪的背,义愤填膺,“孩子,别委屈!你看这断茬儿的地方都成啥样了!这能是刚刚坏的吗?!”
大姨挤出人群的速度比刘聪还要快,抓着吴志的手往回走,“咋说这五六年没给你老公治呢,假货它也卖不出去啊,死老公也就算了,别把两个好孩子给害了!”
吴志被大妈推进她们的阵线,刘聪却是乖巧地听着大姨训话,“孩子,把那儿破烂玩意儿还给她,指不定人家还靠这个找新男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刚吃了瘪的男人像是被激怒了,一阵急促的腌臜话从嘴里面喷了出来,语速和步伐一样急促。
瑰红发色的大姨把手一张,她护犊子可不看是不是她家的,“你有种动我一个试试?”
男人走近,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暴躁大姨,脏话戛然而止。
大姨居高临下,鼻孔一张一合,“怎么不骂了?还什么正呢?我看你人就不正!”
鬼市中的人此刻已经被悉数吸引过来,数十人看着大姨痛骂,不是还有带着单反相机的游客弄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在时不时闪烁的闪光灯中,那男人心中打起退堂鼓,此刻的他更恨的是没有站出来和他同进退的同伙。
“散了散了!都散了!”
吆喝声和木棒敲击声传来,刚刚那个年纪稍小的男人满脸得意地带着七八个人走过来,活像是抗日剧里面逃出来伪军。
“别tm围着了,打到你们别觉得冤枉,今儿弄坏东西的人走不了!”
说话的那人身上歪歪扭扭地套着一件保安服,他回头指着鬼市后面那条通往最里面菜市场的巷子。
“里面的监控开不开,我说了算,明白吗!”
七八个一起起哄,他那身保安服也起了作用,围观的人群一下子散开,几个人顺利地走到斜着眼睛的大姨面前。
刘聪扭头向后看去,柳欢的右手指了指自己左边被衣服遮住的手,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柳欢并不担心,他知道自己只要把别人先挑衅动手的证据留好就行。
咔擦咔擦。
脖子左右扭动,刘聪小臂上的肌肉随着拳头的握起和张开在游动。
证物在大姨和董教授手上,证人到处都是,对面的狂言妄语同伴也都拍下,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为难还是学生的他们。
对于送上门的出气筒,打足他们是最好的谢意。
“大姨,谢谢你,让我来吧。”
刘聪拍了拍玫红卷发的大姨,脑子里面已经想好了如何激怒对方和第一时间攻击的目标。
他太需要出气了,那个穿着保安服的地痞揍起来应该很舒服。
“你来什么来?!给我后面好好待着去!”
刘聪被往回拉了个踉跄,摸着自己挨了一记脑瓜崩儿的地方一脸无语。
四个大姨排成一排把他和吴志护在后面,玫红头发的大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罐防狼喷雾一边回头教育他。
“你俩给我安稳呆着,大姨今儿非要看看他们能让我明白什么!”
大姨眉眼倒竖,上前用防狼喷雾怼着那人鼻子。
“瞅你们这几个披了层皮就把自己当人的东西,你动你娘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