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士子的话语如利剑般刺破空气,他的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怒火的光芒,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所震慑,一时之间,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他猛地跨前一步,手指几乎要点到对方鼻尖,声音虽因愤怒而颤抖,却更添了几分决绝:“看看这长安城下,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你身为将领,却在此嘲笑我等一腔热血!若非你家族私欲作祟,纵容贼寇横行,大唐怎会至此境地!今日,我便要替这天下苍生,向你讨个说法!”
“哈哈哈哈哈哈…”那男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声过后,他一脸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用一种充满嘲讽的语气问道:“哦?那阁下是进士出身?”
“不是!”年轻士子咬了咬牙,狠狠地回答道。
“那阁下莫非是举人出身?”那男子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继续追问。
“已不是!”年轻士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但还是坚定地回答。
“那阁下可有何等功名在身?”那男子的眼神变得越发犀利,似乎想要看穿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内心。
“没有!”年轻士子挺直了脊梁,毫不退缩地与那男子对视,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不屈的执着。
那男子看着他一脸正经、言辞恳切的样子,便也不再戏弄于他,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与嘲讽,转而变得严肃庄重起来,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既无功名在身,又算得了什么人物?你固然满腔热血,志向高远,愿为朝廷剿灭叛贼,但我们这些人又何尝不想如此?在座的诸位,有谁不是承蒙大唐天子的恩泽?然而,在这热血豪迈过后,我们这些历经数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难道要让祖宗先辈、亲族子弟们去冲锋陷阵对抗黄巢贼寇吗?所谓‘以天下为己任’,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评判,同样也轮不到我来评说。如今黄贼已经攻入郑县,这该如何应对?你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们?如果不能,那么我的祖宗、父母、兄长以及家中的孤儿寡母将会何去何从?整个家族又将面临怎样的处境?”
“我也是从少年热血时代而来,年少风华,年少见国乱之此,心有不平,不愤之色,无等都是我亲身经历过,自然明白其中的苦楚,可励志过后,依旧是如此局面!”
烛光摇曳,映照着那男子坚毅的面庞,大厅内众人都被他这番话深深触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似乎在呼应着这场未竟的战局。
那名士子因为他的话打消了心中的怒气,如同一盆冷水一样,狠狠的浇在他头上,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身体不自觉的倒在地下,口中不断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圣人之所在,则天下理焉,愚之患,在必自用。民弱国强,国强民弱,入国若无人知,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他喃喃自语着,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内心所有的绝望和无奈都释放出来。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那个充满激情和希望的梦想,曾经的热血沸腾,曾经的努力拼搏,但如今却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徒劳无功的笑话。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更无法拯救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
周围的人看着他,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悲伤和无助。他们曾经一起奋斗,一起追求理想,一起憧憬未来,但现实却无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做出什么改变。他们感到无力和迷茫,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前进。
“言之易,行之难!”而这次那男子没有与他争执,只是冷冷的说完六个字,便不再说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不屑,似乎对他的话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我我...”刚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一种声音打断。那是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好了,致升,我知道你心中对朝廷的愤恨不已,但此事你无需再多言,回来吧!”
听到这句话,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穿华丽服饰、面容慈祥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目光严厉地盯着他。他认得这位老者,正是他们家族中的长辈,也是他一直尊敬的人物。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想要反驳,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又深知这位长辈的地位和权威。他明白,如果继续争论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压力。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地低下了头,表示服从。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片寂静。
老者转过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来一个擅长的隐身,回过神来还有要事相商继续说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老夫也派人来独家打探一番,听说此次大破昭义军是黄贼中的一个另类!”
众多豪族其中的一人,有些好奇的说道:“杜太爷哦,有何不同?黄贼不都是杀人劫财,无恶不作而已嘛!这次有何不同?”
杜太爷苍老却威严的脸庞上。他轻捻须髯,眼神深邃,"诸位,此言差矣。那黄贼中的另类,名为云飞扬,非但武艺超群,更兼智计过人,此次昭义军之败,实乃此人一手策划。传闻他行事不拘一格,常能以少胜多,令唐军闻风丧胆。此番黄贼之乱,确有蹊跷。传言中,他们非但不滥杀无辜,反而在所过之处,留下‘均贫富,等贵贱’的标语,更甚者,听闻其首领是个文武双全之辈,行事光明磊落,专挑贪官污吏下手,百姓间竟有暗流涌动,称其‘义军’。此等景象,岂是寻常贼寇所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