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却想起了一件事,很揪心:“姐,这井里的水是不能喝了,我们走了,万一后来的人喝了会死的啊!”
“啊?”翟嬋楞了一下,她都气昏了,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个汤里的飞龙不是还没有扔掉么?”毕氏有了主意,道:“把飞龙还有剩饭菜……还有粪水什么的都倒进井里去,只要井水发臭,就没人喝了。”
“对啊。我去做!”白莹明白了,放下无忌转身出屋,往灶头间跑去。
毕氏看着她出屋,叹了一口气道:“唉,这姑娘心可真善!”
“也亏了她心善……”翟嬋感叹地道,与她一起处理井水去了。
翟嬋这为去草州城做了精心准备。她穿了一件衫袄,下身着裹以布裙,坐在车辕上倒也利落。
风很大,翟嬋用一条纱巾把头裹了起来。
白莹抱着无忌忙着把翟嬋她们的被服、包裹什么的往车厢里搬。
翟嬋瞅着她笑道:“行了,你就别帮我们拿东西了,把无忌给我,你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
白莹开心地笑:“我没什么东西,就是两件换洗的衣服。我去拿……”
毕氏抱着无忌坐进了车厢,白莹提着自己的包袱随毕氏进了车厢。
白莹进了车厢以后,无忌立刻开心地楼住了她脖子,就怕她跑了。
翟嬋也很开心,撩起门帘对白莹笑道:“妹子,你脸上的伤太显眼了,用头巾扎一下吧,省得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虐待你呐。”
“哦,我知道了,有人的时候我躲在车里就是了……”她嘻嘻地笑道。
“驾!”翟嬋放下车厢帘子,转身一声吆喝,栗色马起步了。
天色已经大亮,风一阵地吹了起来。马车从街市穿过,见一些食铺已经在营业,她们在食铺吃了早餐,又买了许多馅饼带着。
太阳跃上了山岗,除了打更的衙役,街上的人并不多,几乎就没有出城的人。翟嬋催马朝东门奔去。
临近城门,远远的看见一个在城垛口的县尉在冲她大叫,示意她停车。
她看见了,没有理会他,想装聋作哑地一走了之。但是,马车刚到城门前,守城门的衙役就冲了过来,刀架在了翟嬋面前。她惊了一跳,无奈地勒住了马。
“把她抓起来!”县尉下了城墙,急步冲到了城门前,远远的就气势汹汹地吆喝起来。
拦住马车的衙役赶步上前,伸手抓住了栗色马的缰绳。
白莹不明就里,掀起车厢边上的窗帘,正瞥见城门边上一溜摆地摊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旻蕸。她非常愤怒,咬牙切齿地在毕氏耳边悄声道:“奶奶,那个害人精,旻蕸,在那边呐。”
“在哪?”毕氏愤恨地撩起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哪有旻蕸的影子?
白莹很纳闷,嘴里嘀咕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刚才还在那儿呢。”
外面,县尉疾步往翟嬋面前走来,满脸的怒容。
他还没走近,翟嬋已经解开了头上的纱巾,朝他露出了微笑。她认出这个县尉是以前常出入郁郅城翟家喝酒的人,当时是一个衙役,是追求她的人之一。
她跳下了车辕,两个衙役不由分说,立刻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急匆匆上前的县尉也已经认出了翟嬋,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跤。站定后稳了稳神,朝翟嬋作了一个大诺,刚要开口,翟嬋先笑道:“孟哥,别来无恙?”
他惶惶地笑,非常尴尬,这才发觉衙役依然把刀架在翟嬋脖子上,顿时大怒道:“混蛋,谁让你们抄刀的?”
俩衙役喏喏地收刀,退到城门边上去了。
看着衙役沮丧地退到城门下,翟嬋问道:“孟哥。你怎么在这儿?”
“嬋妹妹……我受郡守的命令,召集城里的人准备防守仙池城。”孟副见翟嬋一脸的心平气和,也就平下心来,很意外看着翟嬋,问道:“你不是进魏国王宫了吗?怎么在这儿啊?”
“嘘……”翟嬋竖起手指吹了一下,看了一眼城门周边,道:“别乱嚷嚷,泄露了我踪迹。拦我什么事?”
“我……我接到一个女人报告,她是城里客栈的小二,说有个逃犯要出城……”孟县尉解释道。
忽然他意识到了中计了,额头瞬间支出了细密的汗珠。
翟嬋立刻明白了,愤愤地道:“那个女人是土匪的细作,是进城来刺探消息的,一直盯着我想抢劫我,被我发觉,差点被我砍了,她对我是怀恨在心啊。再见到那个女人,直接就杀了,你就是大功一件,义渠朝廷一定会嘉奖你。”
见翟嬋如此的恼怒,孟县尉很是意外。翟嬋以往是个不轻易动怒的人,看来嫁给魏国太子以后脾气大涨啊。
无忌也察觉到了翟嬋口吻中的怒气,担心她会要求孟县尉去抓捕旻蕸。如此,耽误行程不说,很可能给间谍留下害死她们母子的机会。他急了,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人让白莹莫名其妙,更让翟嬋心烦意乱。
“是,我懂了,饶不了她。”哭声也让孟县尉惶恐,他非常痛恨那个让他陷落尴尬的女人。见翟嬋开口就将朝廷挂在嘴上,感觉自己与翟嬋的关系非以往可比,他急忙表示道:“一会我就去搜铺她。跑不了她的。”
“那就好。”翟嬋沉吟了一会,感觉还是要尽快离开此地为好,于是朝孟县尉笑了一下道:“我就走了。”
孟县尉由于唐突地拦截了翟嬋,心中忐忑,深感自己鲁莽,忍不住堆上笑脸讨好与翟嬋搭讪道:“……嬋妹,你这是要出城么?很危险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去与魏遫太子汇合么?”
翟嬋未置是否,看着他问道:“你到这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