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在意他们的话的,都是些心直口快的人。”屠贤摇摇头,笑道:“不过,现在的季节……河流都已经开封了,水势只会越来越大,渡河的风险恐怕没法避免……你心里还是要所有准备。”
“哦。”翟嬋沉默了,河水实在是太汹涌,很是让她胆战心惊。但是,不过河,到不了中山国国,就摆脱不了王公贵族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还会麻烦不断。
“谢谢屠哥,”翟嬋楞了一会,瞅着屠贤下了决心:“明天再来试试吧,希望能够过去。”
“好。”屠贤把无忌交还给她,道:“我们明天见。”
翌日早上,他们一行又来到了渡口,衙役和两衙役捕快也已经到岗。
翟嬋将无忌交给毕氏道:“娘,你看好无忌,我先上羊皮筏子试试。”
毕氏很担心,颤颤惊惊地道:“你小心哦。”
翟嬋走到了屠贤身边,坚毅地对他道:“屠哥,让我先试着过河吧?”
“好啊。”屠贤笑道:“我陪你过去,然后我再回来接孩子。我们走。”
来到河边,河水汹涌,羊皮筏子乱颠着。翟嬋哆哆嗦嗦地跨上了羊皮筏子,屠贤也紧跟着她跳了上去,就在这时,一股激流横扫过来,涌起了高高的白浪,羊皮筏子的一头一下子窜上浪尖,翟嬋猝不及防,一下子朝下摔了下来,往河里滚去……
危急关头,屠贤眼疾手快地一把搂住了她,顺势倒在羊皮筏子上,把翟嬋死死地压在羊皮筏子上。
翟嬋这辈子除了姬遫,还没有被第二个男人压在身下过,这一瞬间,她全然忘记了危险,脸腾地一下红了。
屠贤瞅着她的脸也楞了神。
翟嬋不敢看他的眼睛,嘴里嘀咕道:“放开我。”
羊皮筏子总算稍许稳定,屠贤放开她,抓住她的肩,把她扶了起来。
缓过神来,又一个横浪扫过,翟嬋又倒在了羊皮筏子。这下,她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怯怯地道:“我……下去。”
羊皮筏子在波浪的激荡下起伏晃荡,下羊皮筏子也很困难。好在岸边镖师拽住羊皮筏子拖上了岸,翟嬋才得以哆哆嗦嗦地下了羊皮筏子。
屠贤也跳下了羊皮筏子,站在一旁瞅着她.
翟嬋恐惧地摇头,无奈地瞥了屠贤一眼,讪讪地道:“这河没法过……”
屠贤肃穆地看着她没有吱声。
话说开了,翟嬋也没了羞怩,坦然地道:“我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冒险。我回北屈城,在家里等我家掌柜的信再说吧。”
他无视了她恐惧的神情,淡然地看着她,嘴角现出了微笑,道:“今年的水比以往大了许多,确实很危险。渡不渡河,你自己拿主意。”
“这样的渡河……”翟嬋眼睛中闪着恐惧:“我……实在不敢。我……我不去中山国了。”
“也好。”屠贤赞同地点点头:“那,还要我护送吗?”
翟嬋想了一下,笑道:“就不麻烦你了,回北屈城的路我们自己问吧,不会有问题的。”
屠贤点头道:“行,那我们送你回津村大车铺……”
“不,我们自己回就可以了,”翟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们继续过河吧。”
“不。”屠贤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悄声道:“这个地方很荒僻,你看那些衙役和衙役捕快,别看他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敲诈起路人来,比强盗还凶呐。”
“哦。谢谢屠哥了。”翟嬋反应过来,屠贤确实人不错哦。
翟嬋回到马车上,悻悻然地对毕氏道:“娘,我们得往回走了,渡河太危险。”
无忌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确信除了中山国,姬遫一定给翟嬋备有中山国以外的落脚点。但是,一定不是郁郅城。
所以,接下来,翟嬋会赶去那个地方?他很好奇,那该是怎样一个出乎意料的地方。
但是,他很忐忑,那地方不会是秦国,自然也不会是义渠。虽然,最令翟嬋胆颤心惊的地方是魏国,却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不会是回魏国吧?
“谢天谢地。”毕氏听翟嬋说不过河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她捂住胸口道:“我一直在担心呐,这么吓人的过河,不掉进河里淹死才怪!”
翟嬋朝她体谅的笑了一下,上了马车。
马夫见毕氏也上了马车,便率先驱马离开了河滩。
镖师一行人也各自牵马离开渡口回小村庄。
渡口的衙役和衙役捕快见他们又往回走了,疑心顿起。两个衙役捕快冲到了马车前面,一把拽住了翟嬋那辆马车的马缰。
马车突然被衙役捕快截停,翟嬋和毕氏慌乱不已。但是,却依旧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
她知道,今天过河惊险的场面衙役和衙役捕快都看在了眼里,她们与镖师的关系也已经一目了然,衙役捕快对她们的身份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
“车上的女人,叫什么?”一个衙役捕快问道。
翟嬋拉开了窗帘,笑吟吟地用巫语道:“巫仙赐你平安。”
他听出来了,翟嬋说的是巫语。他有点懵逼,由于不会说巫语,只能楞楞地瞅着翟嬋,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在屠贤赶来过来,于是他问屠贤道:“镖师,这女的倒底是什么人?”
屠贤一脸的疑惑:“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她是我们巫教的媳妇,他掌柜让我送她回中山国。怎么,有问题么?”
衙役捕快道:“噢,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奇怪的是怎么又不走了呢?是要回郁郅城么?”
这个问题含有明显的陷阱。翟嬋的心立刻揪了起来,衙役捕快还是有疑心了,如果说是回郁郅城,那么麻烦马上就会降临。
“她们家在樊城,去郁郅城干什么?”屠贤瞥了一眼他们,奇怪地问道。随后笑吟吟地道:“今天的风大了点,浪太高了,女人家胆子小,就再等几天,等风小点再走。”
翟嬋不好意思地冲屠贤笑了一下,放下了窗帘。
屠贤冲马夫道:“走吧。”
马车继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