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什么?”张斓无奈。不就去了趟捕快房?这世上还有这么小气的男人?噢,他不是。
“找个破落户,凭英国公府的名头,小姐真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江正召看着手中茶,语气冷淡。
“江公子不会这么小气吧?”张斓笑起来。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故意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小女子只知依律而行。再说,这么小的事,公子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依律?我耿耿于怀?呵,你不过想查我来历,可惜我今天才明白。行啊,既然小姐这么说了,那就端茶道歉吧,江某大人有大量,说不定就此算了。”江正召轻描淡写的说着。
“端茶道歉?”在说胡话吧?张斓皱了皱眉,反问:“遇到这种事,本就应该配合官府调查。再说,此事苏州府的捕快早就查的清楚、做了记录,江公子是想小女子为什么道歉?”
“在爷面前耍心机,英国公教的好女儿。”江正召仍是之前的表情。
张斓面色一端,“家父一向严于律己、更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张斓虽不及家父万一,但也没必要在陌生人面前耍弄什么。江公子,多虑了。”
“是吗?”江正召不屑的笑笑,阴阳怪气的说:“江某少见多怪吧。还真没见过让未出阁的女儿,出来商谈生意的。张府是没人了?”
最后这句,踩到了张家的隐痛。大哥残疾无法承爵,而爹又长年在外,张府在有了三个女儿后,至今再无所出。
张斓懊恼起来,淡淡一笑,“江公子果然有自知之明。武将世家,女子一向巾帼不让须眉。张斓建议江公子以后多走多看,也不至于生出这般可笑的疑问。”
这话火气极大,听得江正召板起了脸,冷冷道:“你无心道歉,那我们也不用谈了。”
张斓点头,“不错,锦绣的桑蚕园不租不售。”说完起身,拱手假笑道:“张斓告辞,公子自便。”
江正召一愣,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小丫头、锦绣的掌柜,几步跨出门外。火从心起,怒道:“爷让你走了吗!”
也不知张斓有没听到,总之,她走的更快了。
“爷、爷,”离尘上前,赔着笑道:“别气、别气,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小姑娘?!”江正召更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小姑娘?老妖婆都便宜她了!”
离尘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赔着笑。心中默默同情了下自家公子,毕竟刚才那感觉、好像……自家公子没吵赢啊。
“还傻站干什么?!结账、走人!”江正召气冲冲的起身,大步离开包房。
而坐上马车的张斓,也是气鼓鼓的。
“小姐。”身边,红绫弱弱的喊了声。
“他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英国公府?!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装腔作势!令人作呕!”张斓忿忿的说。
“可是,小姐……”红绫超小声提醒道:“您来之前说,把肥羊哄开心了,容易宰。”
马车里静了下来。
张斓噘着嘴,委屈的说:“此人极其无礼,对我无礼就算了,还揭府中短处、说我爹。”
红绫不停点头,“对,是他认不清自己身份……”
“红绫,”张斓打断她,“我们在外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拿英国公府压人,也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贬低人家,就算他看不起我们女子,也不可。这是我们出来之前,就说好的规矩。”这些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虽然还是不太高兴,但至少平静下来了。
半晌,又小声自语道:“我确实很想要他在扬州的产业,黄金银满楼是酒楼,听说不仅地段好,里面的酒菜、布置更是匠心独具,还一曲捧红了一个‘美剑仙’。”
“小姐,那美剑仙舞了一次就没了踪迹。”红绫提醒道。
“关键是,就算没了美剑仙,黄金银满楼也是生意兴隆,所以江正召不蠢。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看看。”张斓狠狠点了点头,“不过,我赌他这笔肯定会输,因为就算收光苏州的桑蚕园又能如何?还有湖州、杭州、嘉兴、绍兴,他收得完?”
张斓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了停,嘴角露出了笑,“我们快回去,有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