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没文化嘛,想当年我也是学过一点的,最近我也力作一首,邀君共赏:
北城烽火连天起,手中金刀血犹腥。
号角声声催人急,战鼓阵阵震天鸣。
狼蛮野心摧城来,将士死身挽国倾。
此去黄泉心不悔,愿护万家灯火明。
哈哈哈,是不是写得很好,我憋了老半天了,差点把我痔疮给憋出来。柳小子,咱们晚上见!
岳父林卫峰留。
柳文惠捧着手中信纸,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出来,既惊诧于林凤鸣喜欢自己,也惊诧于林卫峰平日那么威武豪迈的汉子,私下也是这般性子。
此去黄泉……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淮阳王,这首诗我赏不来啊……
“如何,准备好离开吗?”一老人坐在木椅上,端起一杯茶盏抿了一口,轻声问道。
“还需仙师稍待时日,柳某还有些许事情要处理。”柳文惠对着老人拱手道。
“凡尘俗世,断干净也好,这些日子,我在王城同福客栈等你。”老人颔首,放下茶盏后离开。
……
北方草原,星垂平野。
牧屿提着染血的银枪来到一座营帐前,将手中银枪交予卫兵后,进入营帐,单膝跪地,向坐在高位的楚伯渊汇报情况。
“陛下,末将已相继击破八个部族,如今剩下的部族也都相继呈来降书,还请陛下定夺。”
烛火将楚伯渊的身形映得恐怖,此刻,楚伯渊双目通红,面色狰狞,喉咙中发出嘶吼声:“杀!北方所有部族,灭族!”
“陛下……军队疲乏,末将还需要准备些时日应战。”牧屿心中不是很赞同这一做法,但不敢提出,只是提出休整一些时日。
“好,牧将军,你先退下吧。”
楚伯渊点了点头,牧屿退下后,只剩楚伯渊一人坐于营帐。
孤独、颓废,再无之前的狠厉之色。
月上中旬,他呆坐良久后,默默打开林卫峰给自己留下的信。
陛下敬启:
陛下,相识三十余载,你我之间便不必太多客套话,若说些肉麻的,我都嫌害臊,这样吧,我给陛下讲个故事,当年,陛下不是问我要什么封号比较好吗,我说我要叫淮阳王,陛下你可知淮阳之意?
我幼时求学,村中都夸我聪慧过人,书塾的先生为此写一封介绍信让我去往县城的大书院读书,我当时满怀希望与热忱,可在读书时,因县城的教学内容不同,我一直跟不上书院的教学进度,先生们上课也不会照顾我,导致我上课时只能一知半解的学下去,白天浪费时间,晚上拼命补上。
同窗见我来自乡下,也都嗤笑侮辱于我。书院中还有一先生,上课总叫我站起来回答问题,我回答不出,他便说淮南之橘淮北为枳,说我这颗乡下的橘子到了县城就变成枳,我当时学识不够,不足以反驳于他,气愤之下,便离开书院,但又不甘回村,便在街上流浪,差点饿死冻死在街头。
当时我的师父救了我,将我带回武馆,给我衣物与吃食,收我做弟子。师父对武馆弟子一视同仁,但并未逼迫我一定要赶上师兄们的进度,而是让我从基本功做起,一步一步教导于我,直到与师兄们比肩,再到后来超越众位师兄。
后来,我终于想通了,若是太阳能平等照顾到淮南淮北的橘子,或许他在淮北就不会变成枳了,淮南淮北皆是淮阳,陛下,这就是我取这个封号的来由。
陛下,若北方部族投降,莫要行绝户一事,他们若降,便是我大楚子民。
皇天之下,皆是君恩,陛下,你是高天之上的太阳,需将恩惠平等播撒至每一片大楚的土地。
臣林卫峰留。
“卫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