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言堂这番思量罢了,决定以尽量收买人心为主。他遂向满院村民作了大半个罗圈礼,说道:
“各位乡亲,今天兴师动众地劳驾各位,让你们太辛苦了!但是,事不得已啊!郑家出的事情太大了。主妇难产身亡,幼子又迷乱走失在外,一夜未归,不知死活,实在让人着急揪心啊!所以,我才让我们的薛里长请动大家,帮忙寻人。不管结果如何,在这里,我都代表郑家存殁向乡亲们说声谢谢。”
伊言堂问乡亲们道过了一句谢谢,又大动感情地向众人作揖说:
“请大家原谅老夫在郑家反客为主,因为不如此没人能为郑家申冤作主。也许乡亲们已经知道,郑练氏昨夜因产怪胎使母子俱亡。老夫为还郑家一个公道,决定为郑练氏居家停丧七日,也让几个道士为她做七日法场后下葬。届时,希望乡亲们自愿来送郑练氏最后一程。在此老夫先行代郑家谢谢大家。大家已任忙活了大半天,一定疲惫的很,寻人之事再从长计议,就暂且放一放。现在大家休息要紧,各位就请回吧,有时间一定再登门致谢。”
郑家峪的父老乡亲见这个外乡人反客为主,发话放他们回家,都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默然急去,生怕迟之有变。
因为乡亲们谁也不知道,才来的这几个外乡人的闷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救命的还是害命的?
但是乡亲们并不愚钝,他们认为只要残虐不仁的血狼羔的一伙人还在,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乡亲们有这样的认为,道理再简单不过:恶狼居侧,孰能得安?
待村民散去,薛良豪方敢把遮天手伊言堂、妙口玉面郎君程珠、无形刀李说恭请进正堂,奉上好茶,让几人休息。
不多时酒菜又上满桌来,都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原来,赛太岁早有准备,从郑家峪的村民里抓了两个厨师做专厨,所以有这个高效率。
因为郑义的事大搜查没有结果,伊言堂心中始终阴影浓罩,所以也极不痛快。他很长时间只默默饮酒。
主子沉默不语,无形刀李学和妙口郎君也无话可说。
他们两个像机械人似的,伊言堂让他们吃,他们就叫吃;让他们喝,他们就喝。
酒席间一片浓重的压抑气氛保持了很长时间,伊言堂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端到嘴边的酒盅,向薛良豪说道:
“薛里长,老夫闻你在京都甚有威名,想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方便一讲,以佐酒食。”
薛良豪见问,连忙站起来躬身道:
“大老爷,老爷们尊前,小的哪里敢说什么威名不威名的,都是江湖的朋友们起哄而已。但是小的确实经历了许多事情,千头万绪的,一时不知从何讲起。”
伊言堂想了一下道:
“那你就接着你前头讲过的讲,讲讲你随水流出山洞以后的事情吧。你先坐下,坐着说。”
“谢大老爷,”
薛良豪坐回座位,略想一想,这才开口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