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师爷对郑成石说道:
“我要你找的这个人非同凡响,他是往任的无为州知州、现为御史台的阚青正阚大人。你到了京都,找到阚大人再告赛太岁薜良豪一状。见着阚御史,你就说是无为州府的阚师爷阚有为使你寻告旧恶赛太岁一伙流窜山里,无恶不作,残害乡亲。那时,阚大人自会明白一切。”
郑成石闻听阚师爷要他进京告状,就想再讨取一份状纸,言说到时候见了阚大人好说话些。
阚师爷想了想,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贤侄,我原本也想与你手书一状,让你见着阚大人方便些。可是又一想,赛太岁的事情一旦闹到京城,事体关天,撼动朝纲,将是一场官场大地震。你见着阚大人之前,但凡赛太岁的事情稍有泄漏到奸人之耳,恐你性命难保。再则你一路奔波,倘若怀揣状纸,被劫被窃皆有可能。尤其入了京城,状纸万一落入奸邪之手,定会伤了你的性命。所以千万不能予你状纸。贤侄,听我叮咛,不见阚大人,赛太岁之名与事不可语于人。见着他阚大人,你只说我使你来告赛太岁的,阚大人自然会明白一切的,也决不会听任不理的。”
郑成石又泣道:
“师爷的叮嘱,小侄铭记在心。可是,在郑家峪的我的那老伯又该怎么办呢?”
阚师爷仰天长叹一声,道:
“孝直兄在状纸里说,为民除害,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风烛残年季,不成功便成仁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孝直兄这种大义情怀,老杇自愧弗如。现在只有拜托贤侄你全力以赴进京告状,报其义节了。我这里有一些银两给你作盘缠,想方设法连夜离开无为州,赶赴京城,以免时迟节外生枝。这些恶人的报复之心,防不胜防。你速去速去。”
郑成石:
“阚师爷,您在此地也将恐有不妙,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阚师爷沉着地说道:
“贤侄,我的安危你无需忧虑。他们的那些宵小勾当,只要老朽不执意与他们为难,他们也未必敢动老朽。他们这帮人也知道,阚青正大人与我的关系。你这番进京城去,牢记我给你的地址,不见着御史大人,千万不可与二人言赛太岁之事。这事牵涉之大,非你能想像。切记切记。”
郑成石悲哀不平地说道:
“明明恶人猖獗,荼毒良善,路人皆知之事,官府派人拿了就是。偏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波折?”
阚师爷无奈地摇摇头道:
“小兄弟,人心不平,这就是社会江湖。百姓间如是,官场更如是。凡事官间只要有人一手遮天,便有民间万目不见日月。你谨记吾言,速去速去。”
阚师爷再三催行,郑成石只得接过银两,哭泣着三拜告别过了阚师爷,就出走客栈。
郑成石凭着灵敏的身手偷越了城墙,连夜赴京。
他心怀仇恨,连走了五六个日夜,终入来到京城外。
这时他已是蓬头垢面的乞丐模样,一来到入城门口,就遇到了麻烦。
守门士兵看见郑成石像个叫花子,立即对他进行了驱赶。
原来门口的城墙上贴有告示,告示公告为了维护京都的文明形象,严禁衣冠不整者入城。
郑成石虚心向人请教,方有人指点他到城郊一家浴所洗干净了身子,又换了一件干净的旧袍,方随人流入了京城。
但是,郑成石入了京城,麻烦又来了。他还没询问到阚青正住在哪里,身上带的银两又被人扒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