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颔首。
“你这么一说是有几分道理,回头我便赐几个教养嬷嬷到将军府,是该好好给她立立规矩了。”
这可不符合长公主的预期。
“皇嫂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陆宁休夫打着的名义是遇人不淑,那您只要再给她指一门好亲事。这样既可以让夫家好好教授其规矩,又能体现皇嫂您身为女子表率的一片宽厚之心。如此,她再嫁,其他女子也会觉得,她先前休夫不过是剑走偏锋,女子安居于室才是正道。”
太后思索片刻。
“那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长公主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
太后听后,连连点头。
“是该如此。”
长公主眼底快意一闪而过。
陆宁啊陆宁。
你们陆家害本宫毁了一颗那么重要的暗棋,还害得本宫的铺子损失惨重。
这笔账不跟你们算清楚,本宫寝食难安!
很快,太后和盛装打扮的长公主就来到了宴会之上。
众人呼啦啦跪地行礼。
陆宁跪在角落里,只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事与愿违。
纵然她低着头。
可直觉告诉她,长公主凌厉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嗜血的野兽盯上。
明明能预感到危险,却逃无可逃。
还好,行礼的时间并没有太长。
察觉到头顶的视线消散,陆宁没由来的长出一口气。
她知道长公主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
可偏偏她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很快又让她烦躁的皱起眉头。
这时,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每年夏日宫中都会请来手艺精湛的花匠来打理这一池的芙蕖,而芙蕖宴这一日,开的最多的便是并蒂莲花,寓意好事成双。大好美景在前,陆小姐不该眉头紧锁,放松心情欣赏才不虚此行。”
陆宁循声看去。
这才发现,顾行怀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
他头戴白玉冠,身穿月白长袍,
背脊挺拔,清隽无双。
漂亮的凤眼里闪烁着温润的光。
轻而易举的将她汹涌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陆宁莫名心安。
“王爷。”
她本想行礼,却被顾行怀摇头制止了。
陆宁压低了声音。
“您怎么会在这?”
据她所知,陛下和太后为了给顾行怀挑正妃。
自他成年开始,每年都会压着他参加类似芙蕖宴这种专门为未婚男女举办的宴会。
可数年过去,顾行怀始终孤身一人。
最后还是他自己烦了。
对外扬言,除非宴会上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否则再也不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顾行怀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陆小姐这话有意思,既然是芙蕖宴,自然是来相看姑娘。”
陆宁一愣。
“所以,这宴会上有您喜欢的姑娘?”
顾行怀静静地看着她,笑意温和。
“当然,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钟情于她。可惜啊,长大了的她和我渐行渐远。还好,如今明珠复还,一切都不算晚。”
难怪顾行怀这么多年孤身一人。
原来他早就心有所属。
就是不知道哪个姑娘这么幸运,竟值得他等这么久。
听到这么大的八卦。
陆宁紧张的情绪被冲淡了不少。
就在她吃着点心,将宴会上大半贵女怀疑个遍时。
长公主的耳边风终于起效了。
高坐上首的太后沉声看向台下。
“哪个是胆大包天,当众休夫的陆家姑娘?自己上来给哀家瞧瞧!”
听了这话,众人不怀好意的看了过来。
对于休夫一事。
陆宁从未后悔,更从未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
迎着众人灼灼的目光。
她昂首挺胸,大大方方的走到人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