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东升之时,蜘蛛精忽然传来密语,只五字:许仙上山了。
“你凭空怎么知道?”
蜘蛛精幻出一面镜子,镜面波光一闪,便出现许仙的影像,而他身后乃是漫漫九千踏佛阶,仰头看去,正是金山寺正门那佛光普照的匾额。
“他要干什么?”蜘蛛精困惑道。
“大抵是要干些卖妻求安的勾当。”叶安澜不屑冷笑。
“你要去哪?”
“自然是去铲除渣男,还有情界一个清白。”
蜘蛛精心知阻拦不住,便默默跟随在后。
半途中叶安澜忽然升起好奇心,问:“你那镜子很是别致,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浮云镜。”蜘蛛精得意非凡,说道,“那可是仙家的宝贝。”
叶安澜不知她这么个妖精,哪来的仙家宝贝,不过她已经无心关心此闲事一桩,因为金山寺已近在眼前。
落了云头,她摇身一变,化作白素贞模样,抢过蜘蛛精手中的浮云镜一端祥,随即闪身入了金山寺的佛堂大殿。
佛尊前青烟缭绕,叫人看不清那大慈大悲的诸佛菩萨是带着何种神情俯瞰众生色相的。
轻缓的木鱼敲击声伴着密密麻麻的念诵。
许仙在佛音袅袅中,发下誓愿,从此放下前尘往事,甘愿皈依佛门。
众僧人露出如释重负一笑,似乎在为渡化又一介凡人而感到欣喜。
许仙想不到,话音刚落,便见到白素贞娉娉袅袅地自门外走入,接着哀哀切切地唤一声:“相公!”
方才还道看破红尘的凡人,看到红尘里走出来的色相,立即心神动摇,双膝不自觉离开象征虔诚跪拜佛尊的蒲团。
许仙犹犹豫豫不敢靠近白素贞,讷讷道:“娘子,你不是你不是”
“我?我怎么?倒是相公你,无端端跑到金山寺做什么?都不知道奴家几乎吓出好歹来。”
依叶安澜之见,这老实人没别的好,独有一点,便是好骗。
许仙闻言立即询问:“怎么?”
白素贞面露惊恐之状,趁机走近,一把扯住许仙的衣袖,道:“能不惊吓吗?奴家在自家家中见到好大一条蟒蛇,立即吓晕过去了。不想醒来之时,蟒蛇是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相公你。”
许仙一惊,道:“原来你不是不是”
他并未看到,白素贞手中已经握住一柄寒剑。
当剑锋依然接近许仙胸口之时,眼看便要给这凡人当胸一剑。
只听一声大喝:“大胆孽畜,上次饶你不死,竟敢擅闯金山寺!”
白素贞听到来人声音,下意识一惊,手上动作不过慢了一瞬,便被对方发觉。
许仙吓得连连退后,道:“娘子,娘子,你是来杀我的!”
白素贞冷笑着高举青虹剑,追上去扑杀,道:“许仙,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我不杀你,难道还救你不成?”
剑尖刚刚触及许仙胸口,便被一道佛光击歪。
“几日不见,你这孽畜的功力竟然大涨。”
料得一时是不能安生结束许仙性命了,白素贞索性回身来战法海。
一僧一妖在大殿内战了数十个回合,
法海目光忽在她的兵器上一顿,惊讶地“咦”了一声,问道:“你使的是青虹剑。”
白素贞冷笑一声道:“自然。”
“剑的主人此时在何处?”
“难道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什么意思?”
“你向来对妖物冷血无情,独独待她格外不同,我以为她若死了,你该是第一个知晓。”
法海心神一乱,手上的打发便也跟着乱起来。
这时白素贞另一只手祭出另一支剑,说道:
“白霜和青虹乃是双生剑,分开来使各有威力,但若是双剑合战,则有数倍威力。”
而这柄剑正是她平日使的白霜剑。
双剑齐出,果然威力不同,趁着法海心神不定,竟然将这个平素素令群妖光听姓名便胆寒不已的圣僧连连败退。
“告诉我,小青到底怎么了?”
白素贞趁胜追击,道:“被我吃了。”
法海面色一白,颇有溃不成军的意味。
白素贞洋洋得意地笑道:“否则你以为凭我千年修行,如何能在一日之内功力大增,又能在你察觉之前上得这金山寺?这世上除了小青,还有那个妖有如此殊荣,能得到佛法厚泽庇护,以致来如佛门之地如在自家后院戏耍。”
妖物为了增进功力,确有吞食同类的先例。
此时白素贞的青虹剑已经刺中法海的胸口,却被对方险险避过。
法海胸前的僧袍被划破一大片口子,从中掉出一枚木雁簪,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法海被此断声惊醒,忽然不知想及何事,竟眼前一亮,果断道:“你撒谎,小青此刻必定好好的。你也并非白素贞。”
有了如此判断,法海精神大振,迅速给出猛烈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