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也不客气,对着酒壶便顿顿顿的痛饮。醇酒入喉心作痛,就着狗肺也是打开话匣子,叹息道:“秦法严禁私斗,而信素来不受待见。我若是拔剑杀人,我也得偿命。信还有满腔抱负,岂能冲动行事?”
“有见地。”
“那不知足下抱负是什么?”
“拜将封侯!”
“有志气。”
“只可惜,信恐怕是难有机会。”韩信也不怕秦甘害他,毕竟他不过只是布衣,全身上下最贵的也就这把宝剑,光脚不怕穿鞋的也无需在意,“秦一天下,灭六国。海内为郡县,人人自安乐。”
“然秦国又继续用兵!”张良激动起身,怒声道:“岭南已有五十万大军,北方边郡屯兵以三十万计。又派常頞通五尺道,恐怕又会对西南夷用兵。秦国又在辽东屯兵,怕是还想对箕子朝鮮下手!”
“没用的。”韩信叹息摇头,“吾不过十六,无法从军。得先为更卒,才能再为正卒。再凭借军功一步步往上爬,届时吾撑死不过五百主,不过军吏耳……”
“呵,你倒是很有野心。”
“若无大志,岂能为大丈夫?”
秦甘随便坐在石椅,打趣道:“那你认为秦越之战会如何?”
“秦军难矣!”
“怎么说?”
“岭南遍布水蛊,且地大物博遍布山野。秦难速胜,旷日持久,则粮食绝乏。届时军心涣散,又当如何?”韩信吃着狗肺喝着醇酒,冷漠道:“越人知晓地利,大可逃至山林继续以渔猎为生。若秦军占地置城,则越人速退。若秦军主力出城,越人则可奇袭。不出三年,便能让秦国疲于奔命。”
“善!”
张良也是连连点头。
韩信还真有些本事!
不愧是秦甘看上的人!
韩信所言,几乎和秦甘都对上。他年仅十六却能有此见地,能看清岭南局势的可没几人。很多人都认为岭南越人不过土蛮,秦国这回发兵五十万大军,这不得轻松碾压吊打?
可他们很多人都忽略了岭南纵深,特别是交通不便会引发很多麻烦。届时只能使天下转输粮秣,必定会让天下疲惫。而秦卒长年累月的在岭南征战,还得提防越人偷袭,想要维持军心都难。
韩信摇头叹息,“我若能早出生二十年,或许能投靠一方诸侯,施展抱负。可如今天下已定,便再无机会。就是想当个乡吏,都无人举荐……”
“我倒是能帮你。”
“可你为何要帮我?”
“唔,以后也能用的上。”秦甘面露微笑,“我可以花钱帮你打点关系,只要你能顺利通过秦吏考核,当个亭长不成问题。待你为亭长后,也可帮我写些验传。到那时,好处少不了你的。”
“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