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西域内部也不太平,三十六国之间没少虎视眈眈……
可元氿哪知道这么多?他只含泪道:“你冤枉我……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还以那个孩子为借口丢下我!为了个不知道爹的野种……”
伏鸾抬起手,想替他拭去眼角的泪,可伸出的手,终究缩了回去——
她担心一“触碰”到眼前的人,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又要随着这荔枝香的味道烟消云散了……
她莞尔道:“你冤枉?你哪里冤枉了?你没有背着我和她欢好?还是没有看过她跳那不穿衣服的舞?
“可你也实在不聪明……我不过用孩子的事诈了你,你就轻而易举地上了当!你若真没有做过,纵然有这孩子,我也会还你清白、站在你身边,不是吗?”
元氿仍旧委屈道:“我……你知道她背地里干得那些勾当,为何不上书父皇?为何不像对付筝筝那样,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丑、名声受损、颜面尽失?
“若是这样,别说她腹中骨肉,就是西域可汗来了,也难保住她呢!明明有很多种方法解决这件事,可阿鸾却偏偏选择离开我!”
伏鸾冷笑道:“她可是燕王手中的金凤凰、宁愿放弃审判仇人也要保住的西域小公主,本宫怎敢像对待野种一样折辱她?燕王当初亲自说过的话,如今竟然忘了么?”
元氿背过身去,悄悄擦去眼泪,哽咽道:“阿鸾如今嫁给父皇、做了皇后,不需要我这死人了!早知如此,当初不如让我死在司刑寺大牢里,能省却多少事,何须救我?
“我以为阿鸾喜欢我才救我,如今想想,竟然都是我一厢情愿了!从头到尾,你对我都只有愧疚和亏欠。你因六哥陷害我时自己作壁上观而愧疚,也因我救你一命而感到亏欠。
“你觉得你欠我太子之位、更欠我一条命!你从未像我喜欢过你一样喜欢过我!”
伏鸾苦笑道:“我喜不喜欢,又如何呢?从来也没人在意过我喜不喜欢啊……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不是么?娇妻美妾都有了、太子之位唾手可得,你何故寻死呢?”
好不容易见到他一次,可他净说些让她不高兴的话,和他生前一样。
伏鸾觉得好累、好困,可是她不敢睡下。她担心像前两次那样,闭上眼之后,他就不见了。
她也很好奇:若她一直醒着,他该如何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呢?
元氿盯着她手中的橘皮灯笼,眼底净是悲伤。
“喜欢吗?想要吗?”伏鸾将灯笼递给他。
元氿沙哑着嗓子,低语道:“喜欢、想要……但不是橘子,也不是灯笼……”
伏鸾听懂了曾经心爱的人话里的意思,刚想取笑两句,便听到花萝那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皇后娘娘,不好了!钱充华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