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鸾听罢，回头望去；果然一有别人，那“小氿”便消失了。

“摆驾瑶章宫！”她重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离开这伤心地，只将那橘皮灯笼挂在门前。

“是皇后、皇后娘娘……娘娘，上次冲撞您是臣妾不对，可孩子是无辜的……”钱充华挣扎着起身，厚厚的头发盖住了额头，一张素脸上满是泪痕，双眼尽是血丝。

她原本只是低声呜咽着，见了伏鸾也不行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六宫之主，犹如乌眼鸡一般，仿佛要将她撕碎！

伏鸾只问太医道：“钱充华和龙胎……怎么样？”

太医叹着气，摇了摇头：“大人尚可，按方子调理，不日便可痊愈。可孩子……”

未等伏鸾再度开口，元黎便赶了过来，身边还跟着瑶章夫人与庞昭媛。

“不用跪来跪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元黎皱眉道。

钱充华的女史玫儿抽抽嗒嗒道：“回、回皇上，钱充华早上去长秋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到瑶章宫后就喊肚子疼，连午膳都没吃呢！

“到下午就更不行了！突然就见红了！奴婢们叫了太医来，孩子已经……没了！”

庞昭媛以帕掩嘴道：“皇上，这事儿臣妾看啊……未必就和皇后娘娘有关呢，您……”

元黎呵斥道：“朕何时说与皇后有关了？多嘴！”

瑶章夫人挽着元黎的胳膊，拉着他坐下，莞尔道：“皇上说的极是！妇人小产，原因多着呢！未必就如那些折子戏、话本上写的，是有后宫争斗所致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瞟向伏鸾，眼中似有得意之色。元黎也望向伏鸾道：“皇后，这事你有什么眉目？”

伏鸾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少不得斟酌着回道：“回皇上，依臣妾看，不如先查查……”

“皇上！您不能听毒妇的一家之言啊皇上！听说她进宫前就害过她的亲妹妹！从前她没来的时候，臣妾们都好好的；

“她今年这一来，生出多少事端！皇……”钱充华在榻上泪流满面，可仍被元黎打断了。

“好了！朕如今亲自来为你主持公道，你还想怎样？若此事真和皇后有关，朕自会严惩；可如今事情正在查，皇后仍旧是六宫之主！

“且不提她话未说完你就插嘴；你无凭无据就砌词污蔑，该当何罪？若换个心机狠厉的皇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皇后，你接着说！”元黎蹙眉道。

伏鸾继续道：“不妨先从钱充华最近三日的饮食入手，再查查她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她身边的宫女、太监自然也是要查的。

“瑶章宫内所有殿宇均检查一遍，看有无会导致孕妇小产的物件。”

“王太医，你说呢？”元黎问道。

王太医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按皇后娘娘的话排查，是极为妥当的！”

元黎乜斜着双眼道：“哦？那你这负责为钱充华保胎的太医，是不是也要彻查一番呢？”

王太医当即下跪道：“微臣愿意接受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调查，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