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黄骠马,吐着白沫,四条蹄腿好似抽风一般,疯狂地摩挲着。
彭舜宇的手哆哆嗦嗦地拾起铁马槊,身子还未立稳,刚抬起的脸满是惊恐,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额头的青筋如蚯蚓般突突直跳。
铛铛铛!只见一巨汉猛地跃身而来,手中那寒光闪闪的朴刀,气势汹汹地连着滚了三刀,刀风呼啸,势大力沉。
昏色的晨雾中,彭舜宇额头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渗出,即便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拼死抵住了巨汉的凶猛剁斩,却依旧落了下风。
他为了攒足力气,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屈膝跪入了泥泞的泥土里,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心中暗自发狠一定要反击,腮帮子鼓得老高,舌头搅动着,正准备吐出舌下暗藏的毒针。
可惜,还没等那毒针吐出,一支疾如闪电的石镞箭瞬间穿透他的后肩,箭头入肉三分。
就连那即将吐出的毒针,也随之悄然坠地。
肖天面无表情地收起木弓,脚步沉稳而又冰冷地踏出百余步,如一尊冷酷的战神般走到彭舜宇面前。
“天哥,他使诈!我剁了他!”司不悔气得暴跳如雷,一边怒吼着,一边挥舞着拳头,“我去,这也太不地道了(????)!”
“不急。”肖天语气平静如水,垂头俯视着彭舜宇,眼神中透着深深的不屑,“急啥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风北谷,二大王,不过如此。”
“你别得意!”彭舜宇双眼喷火,怒吼着抬头,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肖天燃烧殆尽,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反击。
却不料,被司不悔抬腿猛地一踏,只听“咔嚓”一声,他只觉得腰骨都似是断了,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忍不住颤抖,只得颤栗地收回动作。
“肖坊主,你与我之间,算是不打不相识。”彭舜宇喘着粗气,声音虚弱却仍带着一丝不甘说道。
“然后呢。”肖天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冷漠,宛如万年不化的寒冰,“别整那些没用的,有话直说。”
“你且放了我,我回了山,自然会替你美言,此后修罗谷一带,你生意会做得风生水起。”彭舜宇试图说服肖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
“没有你们,我会更加风生水起。”肖天摇着头,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心中想着这些山匪真是异想天开,“哟呵,你可拉倒吧,别在这忽悠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他向来不喜欢与虎谋皮,老虎嘛,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敢杀我?我风北谷上,另有上千好汉!屠了你的庄子!你不过一个野庄子的东家,莫要自误了!”彭舜宇疯狂地叫嚣着,声音如困兽般凄厉。
肖天懒得废话,抬手轻轻示意了下,司不悔重重一巴掌掴下,那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打得彭舜宇脸面瞬间撞入泥土,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周围的光景一片混乱,那些山匪喽啰,除了十几个死伤在地的,余下的,早已经如丧家之犬般逃得不见了踪影。
“张龙,带人摸一下,把铁制的武器都拿上。”肖天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响。
可惜,张龙带着人来来回回仔细摸了两番,除了彭舜宇的铁马槊外,只找到一把用竹竿绑着的断刀,其他的,便是再普通不过的木制武器了。
连摸的碎银子,都凑不够一两。
扫完战场,肖天有条不紊地分了分,仅让司不悔和另外两个好汉,跟着入城送酒。
余下的人,绑着昏迷的彭舜宇,匆匆回了庄子。
“天哥,我发现一件事情!”司不悔兴奋地打着缰绳,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哇塞,天哥,你看(?ω?)!”
“啥事儿?”肖天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天哥,你好似是真换了个人,变得老厉害了!”司不悔眼睛放光,那眼神中满是崇拜。
“我那日脑袋被捶,估摸着是开窍了的。司不悔,不然你让我捶几下,说不得也变聪明些?”肖天开玩笑地说道。
司不悔急忙缩下脖子,不敢再接话,心里却想着天哥这玩笑可不敢当真,“天哥,你可别逗我啦,我胆小(>_<)。”
车轱辘滚得飞快,带起被春雨浸湿的泥土,泥水四溅。
不多时,两辆驮着百坛忘忧仙的马车,便风驰电掣般驶入了锁龙城里。
和上次一样,依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盯梢的恶少,看到马车后,惊慌失措地仓皇往后跑去,那模样就像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