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郎啊,天晚要冻了,奴家把被褥放好,就、就回去了。”
肖天心里一阵酸涩。
陈若梦把被褥放下,转过头时,双眼已经通红。
没等肖天多看,她又匆匆跑开,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
……
春雨连绵不断,没等放晴两天,便又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将庄子周围的世界染得湿漉漉一片。
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忧愁。
“东家,粮车来了!”箭楼上,传来周子休呼喊的声音。
司不悔匆匆把庄门推开,不多时,十几辆马车载满了粮食的马车鱼贯而入。
马车的车轮在泥泞的道路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仿佛是岁月的刻痕。
“哪位是肖坊主?”一个背着铁棍的中年大汉,拿着文契走近。
大汉身后,十余个背着长棍的青壮,也慢慢靠近,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们眼神中透着谨慎,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些人大多是武行,其实和走镖差不多,替雇主送货上门,赚些辛苦钱。
肖天大方地付了尾款,还打赏了一小袋碎银,递到中年大汉手中。
“肖坊主最近小心些。”收了银子,中年大汉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怎么说?”肖天眉头一皱。
“我等随车路过风北谷南面之时,发现有山匪在晒刀了。”
“晒刀?”肖天怔了怔,眉头紧锁,“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土匪晒刀,那便是说,近些时间会有吃大户的行动,让其他地方的瓢把头,莫要靠近抢食。”
风北谷,二大王。肖天皱起眉头,心想这晒刀的目标,无疑是他的忘忧酒庄了。
“言尽于此,肖坊主须注意。”
“多谢好汉。”
中年大汉点点头,待卸完粮食,带着车队又驶出了庄子,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的林路之中。
那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寂静。
“张龙,先让人把粮食搬到谷仓里。”
“东家放心。”
肖天回头,眉头越发紧皱。
风北谷上的那伙山匪,已然成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座大山。
现在有庄子作为庇护之所,但以后呢?收粮送酒,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庄子里。
“司不悔,等张龙他们做完活,都喊到小马场这边。”
“天哥要作甚?”
“教你们骑马杀敌。”
“哈?”
肖天没有多言,继续往前走,走到小马场才停下。
在他面前,十三匹老马被卸去车驾,正围着小马场欢快地奔跑。
它们的鬃毛在风中飞舞,蹄子扬起阵阵尘土。
肖天看着,心中满是惋惜。
可惜只是些老马,若是能上战场的烈马,那才是真正的好马。
不过,按照秦朝的市价,一匹好的烈马至少要上百两,以他目前的身家,想都别想。
匈奴人近百年在与秦朝的交锋中,能屡屡获胜,关键原因之一便是匈奴人的草原里,有着数百个上好的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