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龇牙咧嘴,还想吐几句狠话,却被司不悔一脚踩在被射伤的小腿上,痛得直哈大气。
“东、东家,有……有六七十人。”
“六七十人?”肖天面色微变,冷哼一声,“这可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还有呢!快讲!什么风北谷二大王的,全讲出来!”司不悔冷不丁又要抬脚,吓得地上恶少,急忙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二大王你们见过了,是先前的巡山狼彭舜宇……大王叫洪启航,使一把长刀,武功高强。”
“闹了几年了?”
“差不多二年,两人原先是北面大营的骑枪手,战事不利做了逃兵,一路逃到修罗谷,又拉了许多人手,做了山匪大王。”
“逃兵?”肖天怔了怔,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可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先前因为庄子的事情,过于忙碌,并没有太多时间来理会那伙山匪,现在居然说,这所谓的风北谷大王,原先是秦朝军营的骑枪手。
即便军部不管,当衙门官差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可见,秦朝的底子,腐蚀到了什么地步。
“小东家,每月只需交二十两人头钱,二位大王便、便不会为难于你。”
肖天冷冷一笑:“哼,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今天是二十两,过几天便是五十两了,还是那句话,与虎谋皮的人,向来死的最惨。”
“司不悔,扔出去。”
闻声,司不悔立即弯腰,像拎小鸡一样拖着恶少的伤腿,待拖到门口,恼怒地往前一甩,恶少便惨叫着飞了出去。
那恶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闭庄门!”
两扇巨大的木门,在夜色中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门轴转动的声音,仿佛是历史的车轮在沉重地滚动。
空地上,围着的人群,脸色已经平缓了许多,似是刚才肖天的举动,极为大快人心。
有时候,比山匪更可恨的,便是这种为虎作伥的恶徒。
“且散,回去休息。”
走回边上,肖天的目光越发凝重,他抬头望着夜空,心事重重。
夜空中的繁星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世间的悲欢离合。
“张龙,你来安排人手,以三个时辰为一轮,每轮值夜的,至少要四人以上。若发现山匪抢庄,立即敲锣醒夜。”
如今的局面,已经是彻底和风北谷上的山匪闹掰了,当然,这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庄子里的十五个青壮男子,只要把胆气练出来,将是护庄的主要力量。
“东家放心。”事关重大,张龙急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我办事,您放心,妥妥的(????)??。”
“小心一些,记着我说的,山匪围住庄子,便先把身子藏在箭楼。”
即便是简易箭楼,也能很好地挡住山匪的弓箭。
“东家,我们都晓得了。”肖天面前,十五个青壮大汉,包括司不悔在内,都脸色认真地点头。
“好,值夜的留下,其余人先回木屋休息。”
揉了揉有些发沉的脑袋,肖天脸色依然有些不好。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
穿越而来,无背景无靠山,要在这种乱世生存,实在是太难了。
走回最正中的木屋,肖天刚要走入,却发现不知何时,小婢妻陈若梦已经在里头,弯着单薄的身子,替他铺好了床褥。
“肖、肖郎,床铺好了。”陈若梦脸色带着红晕,双手绞着衣角,目光闪躲。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肖天敢打赌,这时候只要他开口,陈若梦肯定愿意留下来,一夜春宵。
但,这不是一场爱情。
只是一根无形绳子的束缚。
“肖郎,奴家走了。”陈若梦紧张地搓着衣角,神色有些不自然,脚步轻移,准备离开。
她的裙摆轻轻摆动,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花。
“路滑,小心一些。”
“晓得的。”
木屋里的灯光,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久久站立,一个转过了身,踩着小碎步往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