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钱银子!”小村妇喜娘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张涨得如同熟透番茄的脸颤抖着,双手也不自觉地哆嗦起来。曾经村里力气最大的青壮,每日拼死拼活地干活,也就刚好挣二钱呐。
她满心怀疑,觉得肖天肯定是在骗她,这年头,哪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官、官人,我让你打桩儿,你带娃去吃顿饭,我不收你银子!”喜娘急切地说着,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眼睛里满是急切与慌乱。
肖天沉默地站着,看着面前村妇那可怜又无助的模样,心里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不是什么圣母心发作,而是他那良善之心被无情地践踏,践踏得鲜血淋漓。
此时,阴沉的天空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世道而哀愁,冷风呼呼地吹着,让人感到丝丝寒意。
“我不骗你,去了老马场,绝不会让孩子饿肚子。”肖天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严肃认真,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喜娘。
小村妇身子不停地哆嗦着,站在那儿像根风中的芦苇,左右摇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娘,弟又饿了。”
外头,女娃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那声音在空旷的村巷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肖天二话不说,转身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也不管小村妇的犹豫,和韩信一人抱起一个孩子,就急匆匆地往村口走去。脚下的尘土被他们带起,弥漫在空中。
“你即便愿意做乡村野妓,也要给孩子争一口吃的,所以,这时候,你还怕个啥!”肖天边走边大声吼道,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小村妇抬起头,咬了咬牙,手忙脚乱地打了个小包裹,就赶紧跟在肖天后面往前走。
“村中有人愿意去老马场做活的,可一同随行。”肖天回过头,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回响,却只得到一片沉默。
可惜的是,除了先前的小村妇外,其余的人,一个个脸色惊恐,像见了鬼似的纷纷往屋里躲去。
五六个懒汉,从地上捡起石子,气势汹汹地朝小村妇狠狠扔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你自个在村里卖便成,现在倒好,还要出村卖!你整个都脏了,还想着有官人老爷讨你为妾?”
韩信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把孩子轻轻放下,习惯性地抽出朴刀,就要冲过去。那几个懒汉见状,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往后跑,边跑边回头,脸上满是惊恐。
“韩信,收刀。”肖天转过身,无奈地摆了摆手,脸上满是无奈。
这时他才发现,跟着的小村妇已经满身泥垢,狼狈不堪。
“你叫什么?”肖天上下打量着她。
“官人,我、我叫喜娘,官人我等会就去洗干净身子,我还带了新衣。”喜娘低着头,双手紧紧揪着包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身子还微微颤抖着。
肖天一愣,敢情到现在,喜娘还把他当成寻花问柳的恩客。
“喜娘,我问你,为啥那些懒汉,不想让你出村?”肖天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一边说还一边用脚踢开一块小石子。
“有人路过村子……打了桩儿的话,这些人要、要抽银子。”喜娘吞吞吐吐地说着,眼睛里满是恐惧,不时抬头瞟一眼肖天。
“与他们何干,还要抽银子?抽多少?”肖天瞪大了眼睛,气得直咬牙,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半数。”喜娘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比划着。
怪不得活不下去,就算是做个低贱的营生,还要被二道贩子刮一层皮。肖天心里暗暗想着,脸色越发阴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也由此可见,修罗谷附近,已经不能指望收粮了,到时候还得驾着马车,去远一些的村子。
“官人,你可得小心点,这些个人,和山匪有交情的,连村长都被他们害死了!”喜娘凑到肖天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里满是担忧,还不时警惕地看看四周。
肖天无奈地摇摇头,心里一阵无语,不知不觉的,似乎又把梁子给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