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找些人帮忙干活,可这光景,哪里还有什么青壮劳力。肖天无奈地摇摇头,心里一阵失落。
肖天犹豫了一下,带着韩信,准备转身往村外走。
却没想到,这时候一个涂了满脸胭脂的小村妇,像一阵风似的急冲冲地跑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了肖天的手。
“你干啥!”韩信见状,眼睛瞪得像铜铃,习惯性地就要抽出朴刀,嘴里骂骂咧咧的。
“打、打桩儿,官人,来打桩儿。”小村妇羞红了脸,却倔强地昂着头,眼神里透着一丝急切。
打桩儿是黑话,意思是接济风尘姑娘。
肖天怎么也没想到,就算是为了银子,面前的这个小村妇,也能如此直接大胆。他心里一阵反感,眉头皱得更深了。
要知道,古人对于男女间的事儿,在公开场合,向来是极为忌讳的。
肖天对此毫无兴趣,用力挣脱了小村妇的手,扭头就要往回走。
“官、官人,十文钱,就十文,我娃儿要饿死了!”
“官人,我九文!”
“我也九文!九文便和官人打桩儿!”
不多时,至少有三四个涂满了胭脂的村妇,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瞬间就把肖天两人团团围住。
肖天皱了皱眉,实在是懒得搭理她们。虽说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这种情形下,哪还有心思寻花问柳。他心中烦躁不已,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娘,阿弟昏了。”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女娃,从旁边的一间茅屋探出头来,那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里满是浑浊的泪水。
“肖哥儿,那女娃都瘦得不成样子了。”韩信声音微微颤抖,心里一阵发酸,眼眶都红了。他用手抹了抹眼睛,不忍心再看。
肖天抬起头,看着女娃那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模样,心里没由来地一酸,暗暗想道:这世道,真他娘的要吃人啊。
“带我进屋吧。”肖天声音低沉,心中满是怜悯。
先前的小村妇,一听这话,高兴得手舞足蹈,急忙捡起一根柴枝,拼命地挥舞着,把几个同行给赶跑了。
进了屋,小村妇赶紧堆起尴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微弱至极的桐油灯捻亮。又急忙跑到一个昏昏沉沉的男娃边上,舀了一勺黑乎乎的热水,慢慢地灌进去。
不多时,男娃咳咳出了声。
“喜妹,带阿弟去院里坐,阿娘煮好饭……就喊你们进屋。”
瘦得皮包骨的女娃,懂事地点点头,费力地将弟弟抱起来,一步一步往屋外走去。
“官、官人,我有新衣的,你稍等,我这就去换。家里床板,也、也是新打的,官人力气大也没事。”
“先不急。”肖天声音哽塞,心里满是同情,“我且问你,家里男人呢?”
“去年有老匪进村,说杀就杀了。我还在河边洗衣,衣服还没洗完,男人就没了。”小村妇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官人,这生意你要了吧!九文,九文便打桩儿!”
“衙门那头没管?”肖天冷着脸,气得双手都在哆嗦,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来了几个人,不敢上山……要了我两头蛋鸡就走了。”
“村子那么多男人,都是老匪杀的?”
“去做修墙民夫死了一大半,去做山匪也走了一些,剩下的,就都稀里糊涂地死了。官人!官人,你别问了,你打桩儿吧!你也看见了,我娃儿要饿死了的!”小村妇顾不上韩信还在一边,着急地要解开衣扣。
却不料,那只解着衣扣的手,被肖天缓缓拦住。
“得空带孩子去修罗谷边,帮着我做些活计,我每月给你二钱银子。”肖天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糟糕的现状。
“官人?官人是老马场新来的东家?”小村妇满脸惊讶,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