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万成酒馆,肖天双手叉腰,深深吐了一口浊气。
王万成的三十两定金,再加上刚才卖酒所得的六七两,这白花花的银子,可真是一笔让人眼馋的财富。
而那制作三月酿的本钱,拢共还不到二两,这赚钱的速度,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
即便留出十五两替陈若梦还账,剩下的银子,也足够酿出第二批私酒,大发一笔。
“天哥儿,刚才冯瘸子派人来找了,让咱们去巷子一趟。”
韩信一边跺脚,一边撇嘴,满脸怒容,双手还不停地挥舞着。
肖天心中早有预料,利益当前,他酿造私酒的事情一经传出,冯瘸子肯定想从中分一杯羹。
“天哥儿,他们要是敢抢咱的银子,老子就跟他们拼了!”
韩信挽起袖子,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冯英会,不过是个闲散的组织,恶少们最初加入,无非是想寻个靠山。
可如今,形势却完全颠倒,冯瘸子只把他们当作赚钱的工具罢了。
说实话,肖天早就动了脱离的念头。
“先别管他。”
肖天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琢磨:若是去那巷子,踏入冯瘸子的地盘,自己兜里的银子,起码得被扒掉一半。
“韩信,你等会儿去街上请几个赶马夫,就说跟车一趟,给一钱银子,记得要找身强体壮的。”
一钱银子,便是一百文,这价钱,至少是平时赶车工钱的三四倍。
不一会儿,五个身材壮实的赶马夫,驾着马车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当看到东家是个恶少时,他们忍不住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情愿,脑袋还不停地摇晃着。
“先给各位见个礼。”肖天满脸堆笑,从兜里掏出一把铜板,给每个人都发了几十文,还亲昵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这一下,原本满脸怒色的赶马夫,立刻两眼放光,变得热情似火。
这年头,穷人最大的念想,便是想尽办法赚银子,好让一家老小填饱肚子。至于享受生活,那是富贵老爷们的事情。
“我有个提议。”
肖天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希望各位,能做我的雇工。”
“每月几钱?”
为首的一个马车夫,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开口问道。
其余的四个马车夫,也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紧张的神色。
要是给个一二钱的工钱,那还不如自己去拉私活。
肖天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钱?东家真大方。”
五个赶马夫都叹息着摇头,二钱银子,也就和平时的工钱差不多。
“我的意思是,二两银子。”
肖天双手叉腰,扬了扬头,得意地回答。
“什么!”
不仅是赶马夫,连韩信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差点伸手去捂肖天的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天哥儿,这、这也太离谱了。”
肖天语气不变,接着说道:“这二两银子之外,跟车一趟,便多算一钱,跑满十趟则是再加一两。”
“东家,你说的都是真的?”
五个赶马夫,都是年轻气盛的好汉,这会儿听到肖天的报价,一个个激动得摩拳擦掌,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
“自然是真的。”肖天的语气微微一变,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今日在街上,你们应当也知道了,我做的是私酒生意,难免会惹到一些人。
我的意思是,哥儿几个有银子一起赚,要是碰到挡咱们财路的人,也请各位帮忙,如何?”
五个赶马夫再度陷入沉默,毕竟这虽然还不是那种刀光剑影的要命活计,但总归是有些风险。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咱生于这世道,活了这一遭,无非是为了让家中老人长寿,让妻儿有饭吃。我肖天再问各位,可愿与我同行否!”肖天昂首挺胸,目光如炬。
五个赶马夫咬着牙,最终狠狠心,齐声高呼:“好,那我等便拜你为东家!”
“若是不放心,我明日拟一份公证,送去衙门。”肖天双手叉腰,自信满满。
“但须记得,既然拜了我为东家,以后行事,便以我为先。”
肖天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透露出威严。
“听东家的!”
五个马车夫下了车,齐齐抱拳行礼,腰弯得如同煮熟的大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