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有点饿了,咱们人这么齐,点点好吃的吧,刚好聚聚。”谢逸叫了小二上菜,这顿他请。
“无恙,你真好,你可不知道我最近可穷了,上次输了500灵石,连着吃了半个月白菜配馒头,嘴巴不沾荤腥,人都快饿脱相了。”
薛峰埋头大口大口的干饭,那模样真像逃难的灾民。
“要我说,这顿就该大师兄请,就他一个人赢得钵满盆满。”
张良也好不到哪去,这段时间一点荤腥都没钱沾,花的钱不能白费,今天必须给他吃回本。
“师弟竟然也参与了?”这可不像顾洲的作风。
“可以。”顾洲说完继续自顾自的夹菜,慢条斯理地用餐。
谢逸没顾上那头,这小黑蛇挑食的程度他平生仅见。喂灵果,吃;喂灵植,吃;喂蔬菜,不吃;喂肉,嫌弃的样子肉眼可见。
“你听话点,不吃肉,你怎么长大!”
小黑蛇抵死不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进谢逸怀里。
“……”
沈嘉留意到小黑蛇似乎并非低阶的普通灵兽,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一本书送给谢逸。
“高阶的灵宠一般是不吃凡界的食物的,而且越高阶的灵宠眼光越高,化形需要的灵力越多,也许它不是不吃肉,可能吃的是妖兽肉。”
“《养兽108式》?”
这么离谱的文他倒是要看看。
翻阅了几篇,上至口腹之欲,下到结婚生崽,高清专图,正经的癫。
“……你勉强当个画本看看,是很久前在地摊上买的。”
“看起来很有用,多谢嘉姐。”
“哐当!”
“抱歉…一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
顾洲的月白锦袍上此刻沾上了大片水渍,顾迟用灵力帮他烘干了,谢逸连忙叫了小二处理现场,又重新让小二上了壶好茶。
“我哥今天一点也不稳重。”顾迟小声嘀咕,但是被顾洲听到了,然后施了个禁言法术。
“你今天很吵。”
“……”
午饭的小插曲过后,顾迟高兴地发现又可以说话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结伴已经准备回去了。他只能把一肚子话强行咽下去,虽然都是废话。
谢逸闭门三日,服用了碧灵果,成功冲击到了筑基的修为,为一周后的第三轮考核做准备。
考核当日,相比于最开始,少了几乎九成的试炼者,谢逸此刻清楚的感觉到扶光宗这些年有意缩减生源,考核的难度升级了,来的人少了,自然在每年六大仙门的招生上面不好看。
“今日在此处的诸位,都是克服了各式各样的困难险阻站在这里,你们用实力为自己证明。宗门认可你们的天赋,道心,但这最后一关万年来都是我宗选取弟子的核心试炼,无数天才困于此关,更有在此关走火入魔者不胜其数。”
“闯此关前,我有几句忠告:若求功名利禄,速速离去,不然后果自负;若求长生不老,痴心妄想,我也劝你放弃;唯有善心、真心方是过此关唯一的秘籍。”
言罢,三长老的目光透过人群射向了他,见谢逸神色无常,视线环顾四周意气勃发的青年英才,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弟子无奈的说,“子游,今年本来人就少,这群小孩都天真的很,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厌逐方才便顺着师傅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谢逸,打趣着满脸愁云的师傅,“好苗子师傅舍不得,方才的话也是故意说给试炼的弟子,怎么?没把握给咱们拿下小师弟?”
“说的什么浑话,我宗只认可诚心向道之人,他的心正不正得问心幻镜验了才知道,否则也是宵小之辈,难成大器。”
“哟,这是真看上了!眉清目秀挺好一少年,咱们观云峰缺人值班。”
三长老心里也不得劲,那几个老家伙全盯着谢逸,他就是想要估计也赔的够呛。
“看着点,我去同长老们布阵去了。”
由宗门九大长老共同开启问心幻境,试炼者被要求签下生死契约否则视为弃权,一旦有人走火入魔那便走不出幻境,直到寿命耗尽身死道陨。当然,扶光宗每年都会给相关家属一笔丰厚的金钱作为补偿,因此这么多年,哪怕是最穷凶极恶之人也从不来扶光宗闹事。
从前这一关谢逸进去不到半炷香就出来了,但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根据试炼者的过往与欲望编制的问心幻镜,是真的会要人命。
“你怎么又磨蹭到了最后?”谢乘风看着别人都往巨大的石门涌去,唯有谢逸目光沉沉的盯着石门立在原地。
“我怕啊。”
“······”谢乘风沉默了片刻,又问。
“你别跟我开玩笑,在凡界没干什么杀人放火诛九族的事吧?”
谢逸没说话,某种程度上诛别人九族的事也不是没干过,他印象里谢承安好像见到圣旨就盖章来着,可能他觉得挺好玩的。
“你别吓我啊,我真想收你当徒弟的,你要是真敢作奸犯科,我第一个清理门户,此乃祖训!”
“我这就进去,你放心,我是一定要考进扶光宗的。”
只是半只脚就要跨进敞开的高大石门,他顿了片刻,转头对谢乘风说了句,“生死有命,多谢。”
他看过太多人在这关疯魔。
执善念者不一定治人,为恶者更不一定治于人。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他从不求善终,但求睡得安稳,此生也不算虚度。
随着阵法在脚底下亮起,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问心幻镜。开启!
“河妖,水中意外溺死或者自杀而死的鬼魂因执念过深而化。若为男子名唤水魁,若为女子则称其为怨女。河妖多生于潮湿且阴气极盛的河域,水魁喜钱财珠宝掳人不分男女,而怨女则更喜阳气不足的男子。其中水魁谋财害命吞吃生人并以生人精血提升鬼力;怨女长发可化作匕首顷刻取人心脏,也可化为绷带将人圈紧窒息而亡……”
“谢无恙,谢九元,起立!”
“呜……你干嘛戳我?”
谢逸擦了擦口水,水光氤氲,惺忪的眸子微微撑开,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燕行,正打算换个角度继续睡,余光瞥到书本后面的气急败坏的老夫子。
坏了,坏了,又要“孺子不可教也”。
老夫子背着手已经快要走到他面前了。
眼睛睁圆了,桌子下的脚猛地踢了一脚前面呼呼大睡的谢通,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起立。
“老师,我听着呢。”
余光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燕行,暗戳戳扯了扯燕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