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已经擦好了。”季冰把脏纸巾丢垃圾桶，“妈，您去看看琳琳，她手有点烫伤，在卫生间。”
“哎呦，怎么烫着了？”江晴赶紧小跑去卫生间。
罗琳正站门口，望着餐厅这边。
“琳琳，严重吗？”江晴边说边拉起她被卷起袖子的右手，“哎呦，都红了。快，快，去擦药。”
罗琳被拉着去大厅的沙发，却一直看着喂林思思喝鸡汤的季冰。
林思思边张嘴边盯着罗琳，直到她的视线转向她。她抓住季冰的左手。烫出的小水泡消了，但本白皙的皮肤像刷了层薄薄的褐色涂料。
“还疼吗？”她吹了吹。
“不疼。”他亲亲她嘴，“但你多给我吹吹，好得快。”
“嗯哼！”季鸿从厅门进来，瞪了眼季冰，走到沙发。“怎么又烫伤了？”
“还好，面积比较小。”江晴给罗琳手腕处抹药，“琳琳，别再端菜什么的，胳膊上的伤也才刚好转。”
“妈，我没关系。哥和嫂子难得回来……是我笨手笨脚，总做不好事。端菜也端不好……”
“你哥和嫂子还会怪你不成？”季鸿道，“手还有伤，做这些干什么？教思思画画，不挺好吗？”
“我，我……”
“你哥最近因为案子的事情压力大，他一直很疼你。别胡思乱想，从你进季家的门开始，就上了季家的族谱，是我们季家的人。”季鸿说着用力瞪季冰，“冰儿？”
“爸说是就是。”季冰继续喂林思思喝汤。
林思思抿住嘴。
季冰蹙眉，放下碗道：“爸，您非得在吃饭的时候说吗？您的孙儿要吃饭！”
季鸿不看季冰，对林思思笑道：“思思，可以先自己喝会汤吗？爸找冰儿有点事。”
“我还不饿，等会没关系的。”林思思起身道，“我忘记把爸的衣服拿下来了，我现在去拿。”
“我去。”季冰拉住她，“你坐着喝汤。”把汤碗放她面前，就大步上楼。
没一会，他拿着季鸿的黑大衣下楼来。
把衣服放沙发扶手上，他道：“钥匙我拿走了。”
季鸿立马拿过大衣，翻袋子。里外都翻过，他瞪眼道：“防谁会偷你的书吗？”
“自从您闲来无事，就隔三岔五去书楼开防盗门打扰我上班。收了钥匙，也算了你一桩放不下的心事。”
“好好的，你要多弄两道门，把门拆了，不就不会打扰你了吗？”
“好好的吗？”季冰冷笑一声，“爸，您贵人多忘事，也忘得太多了吧？”
“我忘什么了，你好意思说？”季鸿压低嗓音，看一眼认真看着他们的林思思。“吵什么？非要惹你妹妹哭吗？”
季冰看看眼圈发红的罗琳，捏了捏眉心道：“明早，思思和我一起去医院。医院的事最近比较多，没时间回来了。”
“冰儿，”江晴的眼睛也发了红，“不让妈照顾思思了吗？”
“不是，思思想和我回——”
“什么都说是思思，难道不是你主意多吗？”季鸿冷哼，“你去上班了，谁来照顾思思？我和你妈还会害思思吗？”
“人多是非多，思思一个人反而什么事都没有。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说了。尤其罗琳，你别再整什么幺蛾子。”
罗琳一听，就涌泪：“对不起，哥，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赶我走……”
“我什么说赶你走了吗？”季冰沉了脸，“你几次带吴雨思到休息室找思思，我倒想问问你，你想对思思做什么？”
“我，我……”罗琳哽咽，“雨思只是，只是……”
“够了！别再说找她姐姐什么的，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
“冰儿，琳琳是被利用了……”江晴道，“琳琳也想关心思思的。”
“利用？要利用几次，才长脑子？”
“冰儿……”
“妈，您别说了。”季冰叹了口气，对季鸿道，“爸，我丑话说前头。罗琳再帮外人，别怪我不认她这个妹——”
“住口！”季鸿举起手，就要挥耳光。见林思思盯着他的手，他又放下手。
“你能容忍她一次次向着让思思进急诊的人，我不能。也是，没有吴雨思害思思急诊，您和妈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孙儿了呢。忘了告诉您，吴雨思还踢过你们的孙儿，如果不是思思的身体素质好，你们得百年之后，才能见到你们的第一个孙儿。”
“什么？”季鸿猛地看向罗琳，“琳琳，你也知道吗？”
“我不知道，”罗琳跪到地上，摇着头。“爸，我真不知道……”
“琳琳……”江晴扶起罗琳，“快说以后都不和吴雨思来往了，你哥会原谅你的。”
“我没再和吴雨思来往了。自从哥打了我之后，就没有了……真的，哥，我真的没有了……”
罗琳泣如雨下，忽然跪下抱住季冰的腿，“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再不会了……”
季冰看了她好一会道：“都是你做过的事，你为什么觉得委屈？”
“我不委屈，一点都不……”
“不委屈，为什么动不动就哭？你不担心爸妈会伤心吗？”季冰指指相互搀扶的季鸿和江晴，“你哭的时候，有考虑过爸妈吗？你针对思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吗？”
“我，我，对不起……”
“冰儿……别再说了……”江晴抹着眼角，“别再说了，琳琳已经知道错了。”
“我只说一句，罗琳你拖着不嫁赵森，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琳琳……”季鸿和江晴都看向罗琳。
“我，”罗琳抽搭着看了一眼端坐餐桌的林思思，“我，我……是我配不上赵森哥哥……哥，我不想嫁人，这辈子都不想嫁……”
“为什么？”季鸿晃了晃身子，江晴赶紧扶他坐到沙发上。“你不嫁人，我怎么跟你奶奶交代？
“爸，是我自己不想嫁，我会自己跟奶奶说……”
“赵森不好吗？还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你有，就跟爸说，我和你妈会去帮你谈亲事。”
罗琳摇头，泪眼婆娑：“我想一辈子呆季家，一辈子做爸妈的女儿，哥的妹妹。”
“嫁人了，你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不想嫁，我不想嫁……”罗琳跌坐地上，泣不成声。“我不嫁……”
江晴扶起她到沙发，对季冰道：“冰儿，就让琳琳晚点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