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辞也有些好奇,不过为了压抑住自己的心急,他决定拖一会儿。在下人们面前,他永远是稳重的老爷。
“有趣的事情,要慢慢的来。”赵修辞说完便开始吃菜,只留下平儿仄儿交换了一个眼神。
“碧玉珊瑚,火过了一点,已经不那么碧玉了,白芍脆卷,可以再加一些软的东西助脆感,脆感也可借冰水淬出更多,笋叶兰舟吃多便觉得还有涩味,意境倒是不错了。”
这是赵修辞的日常点评环节,仄儿拿出纸笔记录,平儿也静静听着,没有动箸。
“湖心小炒,下次可以试试烹一点点醋进去,天厨妙香的香气还不够突出,鼎湖上素里面黄耳不是太好,这类没有好原料的,就不要勉力尝试了。”
赵修辞点评完凉菜、炒菜,这时停了下来,“羹汤还是多烧一会吧。”他看向石匣,再看看平儿,平儿不为所动,他叹了口气,只得自己打开。
盖子掀开,呈现出一水晶托,上面架着一黑枝,细细看去,折射出宝石一样的墨色华彩,枝干虬结瘿凸,上面还有纤纤小枝,微微豪豪,宛然若生,平仄二人的目光射来,也未料到匣中竟然是此物。
平儿失声道,“没料到,弦歌所言竟是真的。”
仄儿道,“你先前没有见到匣中是何东西么?弦歌说什么了?”
“老爷,我看这吊炉不能再等了,不同浓厚的感觉便不对了。”
仄儿心道,平儿专门喜欢吊人胃口,偏偏老爷就喜欢她这个样子,想到此就恨恨地。
赵修辞道,“等与不等,那是心的事情。你便说说,这跟我喝汤也不妨碍的,我也听着呢。”
仄儿为其盛羹汤,平儿则将弦歌所说娓娓道来。墨梅由木炭而生,复又归于本源。
仄儿道,“想必这是极其巧妙的烧炭法,即使不附会上这曲折故事,那也是极厉害的了。”
赵修辞道,“天下间不可思议事,不能以常理度之,嗯嗯,这梅枝,然我想到了一件物事。”
“听起来,老爷想到的这个东西倒像更不可思议的样子。”平儿好奇道。
“仄儿,再给我盛一碗。”赵修辞微微一笑,按住不说。
“茜雪吊炉的盐粒,因为时间的关系,让我的牙有些酸疼……这应该控制好时间再上,洗手羹汤这天可以不要那么稠厚,滋味过重。至于这炙花是谁做的?”
仄儿道,“老爷,这炙花有什么问题么?”
赵修辞看着她,“仄儿,这炙花不是厨房的人做的是也不是?”
仄儿低头,“的确不是,老爷是怪仄儿自作主张么?这炙花是仄儿所做。”
赵修辞想了想,欲言又止,说道,“仄儿做得很是不错,不过你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不需要亲自下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