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小事?”
平儿微微一笑,“我家公子思慕你们的弦歌小姐,想递信给弦歌小姐,不方便给旁人知晓,命我悄悄前来,还望小哥启一方便之门。”
乐儿笑嘻嘻说道,“什么方便之门,不方便之门的,哈哈。我只知道,幽草阁有个门,但好像不是方便之门……”
平儿感激地看着她,又递了一物,乐儿少见别人求她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便将门复开了一线,退了一把平儿,还顺势捏了平儿的腰一把,笑嘻嘻说道,“记得告诉贵公子我的门儿,不要忘记。”
平儿也不管她的轻薄,抱拳感谢,之后悄悄向幽草阁步去,一路上未见有龟公、管事经过,幽草阁在楼中的区域比较偏僻,加上弦歌来之后乌吟哦吩咐过,因此无事也没有什么人前来过问。
因此这一路很顺利,竟让平儿一直行到房前,平儿欲敲门,想了想,手放下,道,“送早点的来了,弦歌小姐。”
她想着如果无人应答,再思是否径直而入,一面她不忘观察,看着周围房中是否有动静。
“进来吧。”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
平儿推门,便见弦歌侧坐椅子上,一手支颐,一条水纹潋滟的裙波光粼粼,静波中藏着急流,想必腿也很美,上身袒露,昏昧的房间中愈显得白得光润、腻滑,额中梅花钿鲜红欲滴,凤眼细细,眼波扫过平儿,似醒非醒。
见此情景,即使困倦平儿也醒了,身为女子,平儿的目光也不自觉地目光回避,更何况她此时女扮男装,是个男人的身份,她忙去关门。
弦歌这是懒懒地抬头,在平儿背后笑道,“原来是位急色的女公子。”
她转身回到房中,道,“转过来吧。”
平儿这才转过身,打量起房间来,隐隐见到阁中粉帐,微微帘动,似乎还有一人在那锦被之后,因弦歌进屋而发出声响。
房中并未与其他房间布置有太大不同,只是悬吊几盆兰花,长于虚空之中,未施寸土,置于小紫铜架子上。平儿微微有些失望。
不一会儿,弦歌回返,披散的头发用簪简单束住,又披了一件水色色流光的袍子,但是也未严丝合缝地系起,显出弦歌的性格随意不羁。
平儿低着头,取出一份名刺,单刀直入,说明来意,弦歌之前的表现往往超出掌控,不如直话直说。
弦歌笑了,“难为你还如此周章,进了来,贵主人的雅意我已经知晓了,只是……”
弦歌微微沉吟,她思索时眼睛的光放远,与失神无异,平儿觉得弦歌很美,有一种画卷中走出的古意,微微晃神。
“只是恐怕去贵府作客唐突了呢,弦歌不善言辞,空辜负了美意。”
平儿说道,“我家老爷早已说了,弦歌小姐,多半是对着梅花念念诗,未必肯与俗人多说几句话呢。我原来还不信呢。”
弦歌掩唇笑道,“这是在揶揄我了,这个我还是能听出的。”
“弦歌小姐误会了。”
“看贵主人的名,想必是极擅长诗文的,我只能对着梅花念念诗,可不敢在贵主人面前班门弄斧。”弦歌笑时眼睛有着淡淡细纹,平儿不由暗道可惜。
“不过,现在我可是不能对着那梅花念诗了,它已经回复为一截墨炭了。”言到此处,弦歌自己不由都惋惜起来,叹了一口气。
平儿讶异,“墨炭?弦歌小姐可是在说笑么?还是我看到了一个什么戏法。”
弦歌的笑一直就没有停过,“不同你开玩笑了,不过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了。”
平儿陪着笑道,“我明白是明白,可是难以向老爷交差呢。”
“也罢,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自然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
裁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