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妖女师父虽然行为怪异，但的确也实打实教过他不少东西。

曾经带他在十万大山中游历，传授了一些驱鬼降妖的手段，这些魂修的手段他大概还是了解的。

陆晏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快速思考。

他一双好看的剑眉紧拧着，时而痛苦时而困惑，陷入了一段段沉重的回忆。

……

调动脑海中这三年的记忆，他仿佛又亲身降临那座冰冷的古墓之间。

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女子青丝垂腰，修长的身材萧疏清瘦，玉骨冰肌，眉眼如画，神色间清冷淡泊宛若高岭之花。

“娃儿，这就是二境的怨灵，它们擅长幻术。”她牵着男子的手缓步上前，平淡望向前方那抹虚空无形的幽影。

熟悉的声线，带着些许拗口的乡音，实际上她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冷静的。

甚至他时常感觉从对方身上永远见不到悲喜，她看待这个世界时仿佛比自己还更像是个陌生人。

陆晏秋看见长衫女子从指环中取出九幽弓，递给了当时的自己。

他挽弓搭箭，一道深邃的气箭射出，却被那团黑漆漆的幽影不费吹灰之力吞噬掉，只听白衣女子淡淡说道：

“阴灵与我们同源异派，你们的冥道修为相近所以伤不了它。来，调动你的纯阳内息，也同样凝聚成箭矢......”

他尝试着第一次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气箭，结果击中那团幽影的同时，却见它的脸忽然变成白衣女子的相貌。

长衫女子声音如清泉响起：“这就是幻术，分得清吗？”

看一眼身边的人，再看一眼远处的人，神情长相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当时那个初来乍到的自己，内心充满迷惘地说道：“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陆晏秋眉头微微皱起，再一次听见对方语重心长的话：

“你要尽快晋升八品，开了鬼眼后阴灵一脉对你的压制就不复存在，到时任何体系同等级的异类都不是你的对手。”

……

思绪飘回，陆晏秋神色间有些异样。

他喃喃自语道：“所以破局之法，还是在于突破九品行尸境上......”

可是晋升八品的门道他已经找寻了很久，每次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

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不可能劝得动那两尊大佛。

激烈的缠斗还在持续，黑袍男子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是靠体魄在硬撑。

在重重黑雾中，他大概和当初第一次面对怨灵时的自己同样充满迷惘。

凶阵。

怨灵。

挥散不去的迷障。

诡异的黑雾。

眼下困境关乎生死，我救不了他也别想脱身，该怎么破局？要是能和电影里一样把时间暂停就好了，那样我就能......

想法逐渐跑偏，陆晏秋稳定心神，重新把思路拉回正道。

“阴阳乃天地衍生出来的先天二气，万物生灵分为雌雄男女，各得一气造化，可见双方根本就互不相容。”

“阴盛阳衰，阳盛阴衰，这些其实都是在违背天道的法则，因为它们在问世之初原本就是独立而平等的。”

“怎么才能让其中一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