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安抬手在眉前划过,一道蓝底白纹的符纸出现在亓安手中,符纸翻折间将灵力尽数裹入。
亓安这番举动显然是早已准备周全。
水清透过符纸看着亓安的脸,只能依稀看到眉眼和高挺的鼻梁轮廓,已经不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天天偷懒不愿修炼的亓安了。
符纸悬在水清胸前,水清正要伸手取过。
亓安先伸手握住水清的手腕,戏谑道:“真舍不得啊,时隔多年才见师兄,这不过一日,又要看不到师兄的脸了。”
这话说的莫名,水清歪头看亓安,收回手。问:“可是还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
亓安勾起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师兄。我们这边自然是没问题,可是阿砚那边……阿砚想来跟在师兄身边也不会笨到哪去,可那个小狐狸,怕是……”
“你的意思是?”水清不确定亓安的想法,四时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二人的挚友,似乎没有瞒着的必要。
“自然是要瞒着。”亓安点头。
水清点头,知道亓安是想借自己的名义拖住亓述白,也知晓,山门中有人对亓安的举动有所窥视,只是那人应当不是女神峰的人。
也就意味着,那些暗中窥视的人,便是寻着亓述白的踪迹来寻亓安!
只是不知,亓述白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
如此,便担心四时好藏不住事,让亓述白瞧出破绽。
知晓亓安的担忧,水清开口维护四时好道:“她虽直性子,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亓安眨眼:“这不过是其一,我只是不想,阿砚到时候顶着师兄的脸对他人关怀备至。”
忍耐了一晚上的水清,终于是在听完亓安的话后爆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本想掐诀封住亓安的嘴,刚催动灵力,腹间钝痛传来。
亓安见水清的动作,心下了然,一手压住水清掐诀的手,一手取下符纸放在水清手里。笑眯眯道:“师兄别动怒啊,这掩蛛刚种下就用灵力,可有苦头吃。阿砚那边自然是交给师兄了,折腾了一晚上,我就先睡了。”
亓安弯腰拿过碎成两半的门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齐塞进衣襟后直直走向床榻,躺下。
“脱鞋。”
亓安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师兄真是啰嗦。”
坠兔收光,窗外蓝白色的花瓣被风吹落,修剪整齐的枝条轻轻摇曳。
亓安一觉醒来就看见这副光景,屋里只有他一人,隐约听到屋外的对话声。
阿砚握着笔萎靡的伏在铺着账本的石桌上,桌边是融化后凝固了的一滩白色的烛泪,水清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面色和悦的说着什么。
阿砚下巴抵在石桌上,有气无力道:“公子,我已经学到天亮了,是不是学不会你就可以不走了?”
水清道:“你实在不愿学记账便不学罢,店里的伙计的工钱只要付得上就好。”
“公子……”阿砚把头埋进臂弯哀嚎着,“能不能带我一起走,自我有意识以来,就没离开过公子,我怕……”
水清无奈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阿砚欣喜的抬头注视着水清,问:“公子去多久?”
“哐-”
二人一同看向推开房门缓缓走近的亓安,空气里的露水还未散去,一身青衣的亓安拨开晨雾,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阿砚似瞧见救星般,声音轻快的喊:“亓安公子。”
水清道:“饿了?”
亓安坐下,歪头看着水清答道:“不是。”
对着水清挤眉弄眼,想问水清有没有告诉阿砚冒充对方的计划,却碍于阿砚在场。
阿砚看到了亓安的挤眉弄眼,也看到水清故意无视亓安,让他着急。叹口气,道:“亓安公子,放心。公子都同我说了,我都会尽力做到,努力扮好公子的。包括亓安公子所顾虑的,时好那边……我会给她留封书信,告诉她我出趟远门。”
小心思被点破,亓安也不窘迫,对着阿砚拱手道:“哈哈,有劳阿砚公子了。”
“亓安公子言重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还望亓安公子……照顾好公子。”阿砚嘱托的话说的有些犹豫,亓安看起来才是更需要照顾的样子,还是开口,“或者,我安排个姑娘跟着公子,姑娘会体贴照顾人,平日里公子的起居都是我照看的,可如今我要留在横都城内…….”
“阿砚。”水清打断阿砚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