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
天刚微亮,在雒阳城东门就排了一支长长的队伍。
他们或肩扛手挑,或驾着牛车马车,满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些货物有的是刚从乡间采摘的新鲜果蔬,有的是手工编织的篮筐器皿,还有的是远道而来的奇珍异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商户们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他们相互交谈着,分享着彼此的见闻和期待;农户们则更多地关注着天气和收成,希望今天能在城里卖出个好价钱,为家人换来更多的生活必需品。
城门缓缓打开,人群开始有序地进城。
而就在此时,一匹接着一匹快马从城中疾驰而出,马蹄声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闪开!”
“闪开!”
伴随着他们的高呵声,黄沙四溅,尘土飞扬。
城门口的商户和农户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震得一时无语,只愣愣地看着那些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一个商户低声问道,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担忧。
“谁知道呢,但估计是是什么大事了。”旁边的农户猜测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
人群中的议论声逐渐升温,各种猜测和传言开始四起。有些人担心这是战争的前兆,有些人则猜测是朝廷内部的变动。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份突如其来的紧张感都让人们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商户悄悄地将一些物什塞到了门口士兵的怀里,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微谄媚的笑容,轻声问道:“官爷,不知城里发生了何事,如此急匆匆的?”
士兵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物什,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瞥了一眼商户,压低声音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昨儿个城里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些读书人跟疯了一样,嘴里念叨着什么古文尚书,闹得满城风雨的。估计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商户闻言,心中更添了几分疑惑与不安。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过了士兵,便转身回到队伍中。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试图从中嗅出一丝商机或是危机。
“古文尚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商户喃喃自语道。
城南庭院。
随着巳时一过,袁绍一声令下,一面古朴的铜锣被敲响,声音浑厚而深远,穿透云霄。
而第三日的文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相较于昨日,今日的文会人数激增,几乎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翻了一番。
整个庭院简直要比袁绍后世见到的、毕业季的人才市场还要热闹。
他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一板砖从台上扔下去,砸中十个人,其中得有八个都或多或少和三公九卿扯得上关系。
今日率先登台的仍然是许攸。
他刚刚一上台,就朝着对面的古文经学派的阵地喊道,“郑伯克段于鄢,此乃庄公之恶行也。左传未克尽显其克段之‘不义’,实悖圣贤之道矣。”
紧接着,他便说出了公羊传的记述为自己填补论证,“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己杀之,如勿与而已矣。”
“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其地何?当国也。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