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知县自然也是个聪明人,只消一眼,便立马迎上前去,躬身行礼道:“盛大人。”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盛长栒,察言观色。只见盛长栒冷哼一声,并不理睬他。秀宁知县的额头立刻渗出一层细汗,枢密院都承旨比他的顶头上司,知州大人都官大一级,这要是得罪了,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见盛长栒不理睬自己,秀宁知县这才赔着小心,赔着笑脸,随后向知州大人求助道:“敢问大人,下官该如何审理此案啊?”
“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这还用我教你?国法和律例都摆在那里,我朝更是优待妇孺,这娇柔的女子怎能承受你如此重刑?更何况她何罪之有?朝中近来一直流传地方官员徇私枉法,误判误中。我就在旁边看着,也好在将来你被人弹劾的时候做个见证,看看你识人断案是否有偏颇之嫌。”
知州大人把该说的都说了,秀宁知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恶狠狠地瞪了周舍一眼,如今对他简直是恨之入骨。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又怎么会接连得罪两位上官?
走回堂上,他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周舍,你竟敢违法乱纪,私掠官妓,还虐打妇孺。按律,应该将你刺配流放三千里,杖责六十,以儆效尤。你所告发的赵氏和宋氏女子,查无实据,两个女子可以自行回家,婚嫁无碍。周家的房产,以休书为凭,合归宋氏所有。”又是一声惊堂木响:“退堂!”此案就此落下帷幕。
周舍被打得哀嚎声不断。孙三娘和宋引章无不拍手叫好。此间事了,周舍也被拉了下去,这大快人心的一幕,让几人都是转忧为喜,兴高采烈。
之后宋引章一双美眸不断地在盛长栒身上打量,盛长栒本就生得极好,唇红齿白,丰神俊秀。这样的男子在汴京世家贵族子弟之中还不算出众,毕竟出身在哪里放着又是个庶子。可若是放在宋引章这样的贱籍女子眼中,出身和相貌无一不是令人仰慕,高不可攀的存在。
“盼儿姐姐,还不知这位是?”宋引章藏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
“这位是新科状元,枢密院都承旨盛大人。他回乡祭祖探亲,返京之时偶遇便认识了。”赵盼儿倒也没有和宋引章过多的解释,只是说明了盛长栒的身份官职。
“小女子在此谢过大人相助”宋引章向盛长栒行礼感谢,小小的心机全都放到了脸上,盛长栒微笑点头示意,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盛大人不妨移步,前往后衙稍作休憩,让下官等人略尽地主之谊,为大人接风洗尘如何?”秀宁知县眼见众人纷纷离去,赶忙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满脸谄媚地说道:“权当作是给大人还有这位夫人赔个不是......”面对这样的称呼赵盼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秀宁知县,来不及解释却又被人给打断了。
“本官治下无方,竟然出现如此纰漏,实在惭愧得很呐。”秀洲知州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秀宁知县一眼之后,这才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行了个礼,并陪着笑脸道起歉来:“不过秀宁知县此番确实是出于一片赤诚,真心悔过道歉,还望大人切莫往心里去。不如异步后堂……”知州大人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知州大人言重了,本官急着赶回汴京复命,实在不便久留。江南这边的事务总要有人汇报,剩下的事情就有劳大人多多费心了。大人您可是国之栋梁、股肱之臣,本官岂敢托大?只是烦请大人为我们安排一下返回汴京的船只,这样沿途也能方便一些。”
在不断地恭维和挽留中,盛长栒以不敢耽误公务为由,得秀州知州安排,一行人很顺利的坐上了回汴京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