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和郁南阁二人是萍水相逢,但是她做不到在自己尚且有余力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摇出来的好卦到底是谁的。
连藿暗暗地想。
走了许久,左司一直比较沉默,也不知道他是性格如此还是担心郁南阁,这路上他说的最多的话是关于感谢连藿的。
连藿猜都不用猜这二人是打更富庶的地方来的,左司看起来文质彬彬礼仪到位,不过在和当地人对线时候都回不了嘴,平时估计养在那种重视脸面的大家族里。
郁南阁就算了,一直昏迷,他俩都没说上几句话。
“那边有个泉水,我们稍微休息一会儿,顺便也给郁公子降下温。”连藿停下脚步,回头向左司说着,她自己也顺便摸到那两个快空了的葫芦。
左司轻轻拍了拍郁南阁的脸,现在他面色终于有点红润,体温也较刚刚略低。这次郁南阁倒是短暂的恢复了下意识,茫然地睁着自己满是水光的眼睛,声音也带着一丝病弱的缠绵。
“阿司?我这是……”
左司趁着这人还算清醒赶紧给人从驴上弄下来,放到山泉边的巨石上。
郁南阁在喝了口左司递来的山泉水后感觉更加清醒了,这才勉强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当他再次见到连藿时候则是疑惑到了极点,然而左司跑去翻驴上驮着的行李,没和他解释。
连藿发现郁南阁人开始清醒了,算是医生的她赶紧凑过来,仔细观察了下郁南阁的神态,又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确认温度。
“连姑娘?”
连藿接过左司递来的肉干,就着山泉啃了一口:“你醒来的还真是时候,赶上咱们饭点了。”
发觉自己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她又继续说:“你遭人放了蛊,一直高烧不退,沅陵的大夫没办法。”
左司把驴牵到山泉边让它也喝口水:“公子,连姑娘现在带着我们去寻她的友人为你解蛊。”
郁南阁顿时觉得有点荒谬:“子不语怪力乱神……”
“你要是半路死了我可以帮左公子给你送回沅陵,不远。然后你俩可以走水路。看在朋友份上我不收你钱。”
郁南阁安分了。
左司对郁南阁这种看起来沉稳实则爱嘴贱的毛病适应良好,给他也递了肉干试图堵上他的嘴。郁南阁咬了一口后发现自己咬不动。
连藿见此,适时调侃:“有进步,刚刚你连白粥都灌不下。”
左司心想,郁南阁这次怕是遇上对手了。
郁南阁清醒后看起来状态还好,没之前那要死要活的样子了,左司和连藿也是稍微没那么紧张,安心地坐着啃肉干。
“现在差不多……天气最热的时候,走过这里翻过山还有一处泉,我们可能要在那里过夜。现在快到最热的时候,再往上是矮竹子。我们在此地休息会儿?”
如今快到下午一点左右,今天是阴天,又因为前天下过雨,此时空气又热又闷,再往上继续走就有中暑风险了。
“而且郁公子我怎么感觉你……身体好像渐渐适应了呢?”连藿见过中蛊的,但是真没见过症状能自己减轻的。
对此她也只能感慨郁南阁身体真好。
郁南阁则是笑笑不说话,向山泉伸手鞠了捧水洗脸。
左司大概是比较话少的人,郁南阁醒着的时候话没有郁南阁多。
“等太阳到那个树梢的时候记得叫醒我哦。”连藿指指松树枝间的一个缝隙。
郁南阁点头,没想到连藿又想到什么,又凑上来:“还有这个。”
一股甜味在郁南阁嘴里化开,等连藿整个人已经躺下阖眼了,他才后知后觉,面前这人给他喂了一颗饴糖。
连藿累极了,脑袋一放平就睡着了。左司也坐了下来,靠在郁南阁身旁的石头上。
此刻林风起,为三人摇落了二三松针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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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意为询问对方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