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拇指抹了抹嘴角,带着一丝丝笑意,道:“原来,本王的王妃叫沈兮珞。”
“什么?”
秦风白与任司冥异口同声,四目相对,目瞪口呆。
秦风白怒急攻心,箭步上前,一剑柄抵在他颈脖间,怒色阴沉,双目微凸,恨不得把眼前这位寒王千刀万剐,冷冷道:“泠渊陌,你什么意思!”
泠渊陌手指并拢,四两拨千斤地别过他抵在自己侧脖的剑柄,踏步走下台阶,背着手,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
正走下棋局篾榻的任司冥还没来得及换鞋,寒王就一甩宽袖,只留下远去的背影。
秦风白正要踏进屋里看沈兮珞伤势如何,忽的一侍从弓着腰,急急跑来道:“天命师,水月台上出现异象,圣上请你务必回去……回去主持大局。”
这位侍从是北宫离身边的人,知道天命师秦风白与圣上在议政殿大吵一架,所以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生怕请不回秦风白。
水月台上的天象,掌管南方风雨变幻,如今南方秋收在即,稍有差池,恐怕今年收成不好。
肩上重负,秦风白不是清贵王爷,世代为天命师,虽然和北宫离不和,但也不可有负祖训,只能进去匆匆看了一眼沈兮珞,看到她面色红润,领口也整整齐齐,这才稍稍安心,跟着侍从往水月台跑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对任司冥留话道:“替我照顾好她。”
照顾沈兮珞的这个重担,任司冥可担当不起,他一要靠近沈兮珞,身后就汗津津的,一双灼灼目光盯着他,让他不得不离这位姑娘远一点。
某日,他再次被泠渊陌挡在门外,倚在门边的任司冥歪着脑袋,看到泠渊陌正在给一直昏睡不醒的沈兮珞渡去凌烟之气,手掌覆在她侧脖,手心清冷之气,渗入肌肤之间,疗伤之法,最正常不过的手法,任司冥不觉得有何奇怪的。
然而,下一瞬,他却惊呆了,寒王的手,居然沿着沈兮珞白皙的侧脖,轻抚着,指腹落在她白润的侧脸,往下,是下颚,反复摩挲着,嘴角微动,像是在掩盖一闪而过的轻笑,俯身低眉处,眼眸露出柔和的光。
任司冥脸上惯常玩世不恭的表情,猛地变得严肃起来,轻捂鼻尖,悄悄往院中的棋局篾榻上走去,黑白棋局上,杂乱无章,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房间内,香片燃尽,月光洒透进来,泠渊陌扬手,打了一个响指,只见九枝高柱琉璃灯瞬间被点燃,亮如白昼。
灯火亮得灼眼,沈兮珞慢慢醒过来,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自己床边侧坐着救自己的那位男子,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她屏住呼吸,紧张地睁开一条缝隙,熟悉的袖口,海棠枯枝的纹饰,确定是那男子没错了。
忽闻一声清脆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