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你可以知道一切答案——百闻阁
说来也奇,这百闻阁在京城不过开了十余年,名气却能比肩曲觞楼,藏兵坊这些几百年上千年的老字号。而这自称“百闻书生”的阁主杜无忧,不过是个寻常的白面书生。
一个寻常街角,一间破败寒酸的店,一套油光铮亮的红柜台,一位执扇书生,一席竹帘,一盘棋,卦象不假。口耳相传,在京城不断将其神话。
不过此时,百闻阁的木窗紧闭,窗前立着“谢客”二字木牌。
只缘前些天,劫府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假衣。这些年来,她们三人彼此也有不少往来,宫紫本以为她是在山间待腻了,又想去京城玩两天。可趴在假衣,肩上,同她一道来劫府的,还有一只唤作念灵的鹰。
宫紫对这鹰也不陌生了。听她说。那是她爷爷留给她的唯一挂念,她的爷爷,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与世长辞,这只鹰陪伴了许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的生命也逐渐走向尽头,假衣本想让它这样安静离去,这些天,不知怎的,它竟不食不饮,假衣翻遍她山洞中的典籍也不得其解,只得将它送下山来寻求京城名医。
她在京城只认得宫青宫紫,便一路寻来了劫府。
宫青每日要巡街,宫紫还有护镖工作,于是这个担子就落在了“无所事事”的杜无忧身上。杜无忧也不推托,还主动提出让假衣在百闻阁落脚,同她一道寻访京城名医。
宫紫原本还有些好奇,杜无忧将百闻阁借假衣住,自己也不回劫府,他能在哪休息。当她问起时,杜无忧只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直到某一日,宫紫宿醉,途径百闻阁,一脚踩在了百闻阁顶上安睡的杜无忧脸上,一切才真相大白。
因为这事,宫紫每每见到他,都要奚落好一阵。
二人走近,见墙侧扇子还卡在缺口上,便直接推门走进了阁中。
宫青在前,看见柜上趴着的无精打采的念灵,她的主人却不在它身边。声音,从帘后传来。
“那我可要插进去了。”是杜无忧。
“嗯,小心点”假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嘶!”又听假衣倒吸一口凉气,“都说让你轻一点儿了,你手都不正。”
“嗯,出了点血,疼吗?”
“那还用说,你让扎一下试试!”
宫青的脸一下子红了。
“假衣,杜无忧?”宫紫的声音在门外,好巧不巧地飘了进来。
“哎!”宫青连忙捂住宫紫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阿青?阿紫?你们来了?”假衣从帘后探出头来,露出光滑的脖颈。
她伸出手,招呼道:“来来来,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不了!不不不不!”宫青赶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玩着,我们出去,我们出去……”她一边把宫紫往门外推。
“玩什么玩,这东西可耽误了我一整天。”假衣从帘后走出,杜无忧满脸疲惫跟在她身后。她手上的是杜无忧常把玩的铁骨扇。
“看!”假衣一指扇骨尖端处,露出藏于其内的一根根银针,隐隐闪着深邃的幽芒。
“什么呀这是。”宫青接过,打量着,“天太黑,什么也看不见,杜无忧能帮我点盏灯吗?”
“咦?天竟然这么累了吗?”都怪你,插根针还这么费事。”假衣抱怨道。
“对,但凡你把扇子摆正些,也不会手上被扎七八个口子了。”杜无忧说着,擦起一盏油灯,“几天不见,近来可好?”他头也不转,对它们说。
他话音未落,一根银针,转眼飞过,连带杜无忧手中灯上的油芯,一同钉在一面墙上。
噗!
百闻阁里再次陷入了黑暗,连带着宫紫那句:
“我次奥,这是个什么东西?”
“假衣,你来解释……”无忧几乎将无语写在了脸上,只可惜她们看不见。
“呃,这是我们花了十来天,做出来的小机栝,只要手一翻,一递、你们也看到了,一根针就会从里面出来。”
“啊这,这样随身携带不会有危险吗?宫青问。
“所以现在还不够完善,回头我把扇子里的针先取出来,我们下一步就准备在扇子上安一个保险之类的……呃,玩意。”假衣越说越没有底气。
“是你自己要搞定的问题,与我无关这。两天她除了照顾念灵,别的时间都在我这乱摆弄。”杜无忧飞速把自己撇清了关系。
“喂!什么叫乱摆弄,我明明做了很多有用的好吧。”
“对,看上去很有用,我也希望能有点用。”杜无忧鄙夷道。
“你这家伙!”假衣回身,险些打翻了柜上的花盆。
“小心点。”杜无忧提醒道:“这里有些挤,出来说话吧。”
四人退出阁外。
“说吧,你们应该不是单纯来看我们的吧。”杜无忧负手在后,开门见山。
“我说,你不是无所不知的百闻书生吗?你应该早就知道吧。”宫紫没有正面回答他。
“嗯,我猜猜……”杜无忧微微一笑,故作沉思状,“是步六孤伟的事吧。”
“你知……也对,你知道什么也不稀奇。”
“其实,师傅只是让我们来叫你和假衣回来吃饭,他的心思,我们还是不要多猜的好”宫青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