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怪,苗人不举兵,只是无休止的骚扰,莫不是在刺探中原虚实?”“胡人大军压境,北方战事吃紧,苗人可能就是想趁着朝廷无暇南顾,占些宜罢了。”
今天若不是还得帮着广和楼对月账,阿离还真想听这些公子哥“指点江山”。掌柜的病了,账必须得由掌柜的信得过的人来对。对完时都已经是亥时了。阿离揉着自己的脖子,疲倦不堪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阿离,你去哪儿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听起来十分焦躁。
阿离刚刚踏进房门就遇到找他的掌柜的夫人。
“阿娘,今天…”还未等阿离说完,夫人就急着说:“你快来看看你阿爹”。
阿离不敢耽搁,赶紧随着夫人去了掌柜的房间。
掌柜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艰难的呼吸着。阿离上前去唤着“阿爹”。夫人在一旁急着掉眼泪,说到:“这可怎么办,你阿爹今天下午才有点好转,怎么突然…”
阿离叫了许久见没有反应,心乱如麻,连忙起身说到:“阿娘你先别急,我这就去找沈大夫”。说着就急慌慌的跑了出去。
白露已经过去了几天,夜色开始转凉了。漫天星河落了一地,铺了整整一条街。阿离在大街上狂奔着,汗珠挂在鬓角上,丝毫不觉得一丝凉意。
一顿急促的敲门声,把顺济堂周围的几家都敲醒了。沈大夫着白色中衣撑着灯开了门。阿离气喘吁吁的说阿爹病重,沈大夫一惊,赶紧穿好衣服提起药箱就要随着阿离去广和楼。
桌子上的蜡烛突然晃了一下,差点熄灭。一个声音从二楼传来。
“沈大夫,不如我和你一起前去?”这人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又厚重,像是古琴叹晚。阿离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莫不是?
果然,之前见到的那位奇怪的客人从二楼下来。还是穿着那身普通到极致的布衣,瘦弱的身形站定后,阿离才看清这人的脸。这次他脸上倒是没没有微笑,显得更加清冷虚弱了,一双漆黑的眼珠映着桌上跳动的火光,感觉一下子就能把这虚弱的温度吞掉,就像是往漆黑的潭水里掷一束火苗一样,连一匝涟漪都看不到。
还未等阿离上前打招呼,沈大夫就开口了:“打扰到伊先生了,但伊先生若是能一道,那最好不过了。”
说罢便作出请的姿势,这位伊先生只是颔首点头回礼。
阿离好像还未晃过神来,直到前面的两位回过头来看着他,才急急忙忙带着两位奔向广和楼。路上阿离一直打量着这位伊先生。他若是住在医馆里,身上带着草药的味道也不算奇怪,看沈大夫的恭敬态度,这位伊先生可能是个高超的医者。但阿离还是满心的疑惑,这位伊先生刚才下楼时,衣冠整齐,没有入寝的迹象,感觉像是在特地等他来一样
这时沈大夫开口了:“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医馆新来的…”沈大夫突然卡住了,看样子不知道怎么介绍。
伊先生接上了沈大夫的话,对阿离揖了揖手说道:“在下伊绛川,顺济堂新来的抓药伙计,略懂些医术,平日里也会帮人看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