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步调迈得吃力,偷偷睨了一眼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看着并没什么变化。
南勋勋沐浴完,匆匆用了午膳,便一头扎进书房去了。
夏简昭窝在暖炉旁的矮几后面,在册子上抄了几页书籍。
笔尖停了又启,启了又停。
雪儿跪在矮几旁磨墨,看着夏简昭心神不宁,她鼓足勇气说了一句:“王妃要是放心不下殿下,不妨去书房看看去。”
夏简昭停笔:“殿下现在心情不好,我去了他更扰心,不去了,你将我自相府带过来的那盒金花茶拿出来,沏一壶茶送去殿下书房里。”
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我今日去宇宁王府的事,千万不能让殿下知道了。”
门窗紧闭的书房里,少年负手而立。
清冷的眸子盯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他的拳头紧了又紧。
自他的腿残以后,自他母妃离世以后,六岁的他就知道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是什么样的景象。
六岁时,失了父皇的疼爱,没了母妃的保护,在尔虞我诈险恶重重的宫里,他还是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所以这时候,再多有几场暴风雨又有何惧?
他弯下腰,拾起地上凌乱书籍。
姚治在门外轻扣了三声房门,然后推门进来,手中提着个紫砂壶。
“殿下,雪儿姑娘应王妃的吩咐给您送来一壶热茶。”将壶放在案台上,他便弯腰跟着一起拾整起来。
南勋起身走到案台前,看着自壶嘴里冒出来的腾腾热气,心底暖了三分。
闻着茶香,心情瞬间就不像先前那般绷得紧。
他奇怪是因了这茶,还是因了沏茶的人?
“二皇子这次做得过分了!”姚治一边拾整,一边很愤愤不平。
“是该有点动作了。”南勋抿了一口茶,目光变得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