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杜先生拉过傅玉良来到包间的小阳台,两人互相点燃一根雪茄,吹了会晚风杜先生才开口。
“玉良啊,我也不瞒你,这次咱们去截下李显荣送去北边的那批物资有另一支队伍参与,到时候咱们只负责在李显荣将物资转移日本人前提前抢过来,后续的运送不需要我们来管。”
“哦,”斟酌了一下,傅玉良再度开口,“是党国这边还是?”
杜先生并不回答,只是朝傅玉良笑了笑,转过脸眺望那黑沉沉的夜。
“玉良啊,你往前看,你看到了什么?”杜先生的脸背着光,在黑夜中无法捕捉到脸上的表情。
傅玉良并不知道他具体问的是什么,只是也如他一样靠在栏杆上望向前方的黑夜。
看着看着他想起了自己这十几年的过往,近几年的经历的事情也越发清晰。
他想到了许强,想到了4年前亲历的那场近在咫尺的淞沪战役,想到了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战场记事。
“这是我们的国家啊。”
杜先生转过脸,看着沉浸在思绪中的傅玉良会心一笑。
“是啊,这是我们的国家,这片土地属于我们华夏人,往上追溯几千年的历史,我们何曾被外敌入侵欺辱至此过?”
杜先生的口气有了一丝悲凉,“玉良啊,王朝更替是寻常,但是在外敌面前,党派之争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们不需要知道是哪支队伍,只需要知道他们是为了抗日,那我们就应该施以援手。”
说到此处,他似乎也被激起了血性。
傅玉良的内心也开始变得汹涌澎湃。
“玉良,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东北军已经跟共产党签订了《抗日救国协定》。国共联合抗日已成既定事实。”
傅玉良转脸看向杜先生,内心的情绪颇为复杂,但更多的好像是一种恳切和希望。
杜先生含笑朝他点点头,两人一时神情松快,先后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战争,不可怕。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我虽是一介布衣,但水滴石穿,蚂蚁亦可撼树!”
......
“行动!”
黑夜中,几十人朝前方叁洋商贸的仓库鱼贯而入。
何海带着六个好手打头阵,先将守在仓库外的两个打手打晕放倒。
接着靠近窗户矮身前进,侧头从仓库门缝隙朝里面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就抬手招呼身后的同伴进入。
留两个好手守着门,他则带着剩下四个往仓库办公室悄声前进。
立在办公室阴影处,听着办公室里面不时传出杂乱的打闹声、女人的调笑声,间或还夹杂着几声日语。
四人将脖子上挂着的布巾子取下来将口鼻遮住,一切准备妥当后,何海打了个手势。
两人无声滑向打开的窗户墙下,两人几个翻滚站在门边两侧。
四人将装了消音器的枪支上膛准备好,他也几个纵跃来到门口,五人对望确认眼神。
何海将脑袋上的瓜皮帽下压遮住眉眼,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
“谁啊?大晚上的。”
李家新任的仓库经理高声朝外呼喊,又扭脸过来讨好的朝两名日本宪兵点头哈腰,示意他们继续。
房里总共5个人,李家的仓库经理、两名日本宪兵和两名百乐门的歌姬小姐。
敲门声响起前一名日本宪兵醉眼朦胧的在和一名歌姬喝着交杯酒,另一名日本宪兵则是搂着另一名歌姬上下其手。
听到敲门声后,醉眼朦胧的日本宪兵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而搂着歌姬上下其手的那名日本宪兵则是停了笑脸,示意仓库经理前去开门,仓库经理收到指示后连忙点头应是朝门口走去。
仓库经理前去开门,那名日本宪兵一把推开怀里的歌姬,将立在身边的那杆枪握在了手上。
被推开的歌姬本来踉踉跄跄的站不稳还想扭捏几句,待转过身看到那日本人竟举起了枪顿时吓得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