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确实闭嘴了,但没人说话也没趣,易水待不下去了马上也离开了。
上午平平淡淡,下午时柴湛仪便过来了。
大漠斜阳西落,暖橘色的光辉将她的脸劈出明暗两面。
没有马车时的憔悴和枯槁,现在的她精雕细琢,不施粉黛却姿色天成。
她不像柴询也不像裴氏,一双丹凤眼,两颊透着健康的红,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止是贵气逼人和疏离感,更有点烟雨江南的味道。
红苔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小步小步地走,这样近的距离,红苔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是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
柴湛仪的每件衣服上都有这样的味道。
红苔喜欢这样的味道,她也喜欢柴湛仪。
但易水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这一瞬间只觉得如临大敌。
本来他只是守在柴溪君门外,现在他要小跑着过来给柴湛仪行礼。
早上那两个小丫鬟不是说七小姐明天才会过来吗?怎么今天下午就来了?
“七小姐,怎么今日便过来了?”易水点头哈腰。
“想早点过来熟悉一下环境,不好辜负爹爹对我的期望。我五哥哥在哪里?我来了须得要先见见他的。”柴湛仪微微笑着。
易水自然为她做引:“这边。”
门一开,易水先请柴湛仪在前厅稍后,他去后堂请柴溪君。
前厅后堂之间不过一扇绘着红梅的屏风,屋内又暗,边边角角都是模糊的,分不清界限。
易水回来得慢,柴湛仪不得不在昏暗的前厅站了一会,直到易水再次出现。
“回七小姐,少爷说身体不适,不太能见客,等他改日再拜访您。”
柴湛仪自然识趣,她笑:“好,那湛仪不多叨扰。”
她离开后,柴溪君才从屏风后面出来,二指指腹贴合不断摩挲着,双目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手:“来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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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泉镇柴府。
今天一天下来柴沙下倒还蛮意外的,有很多她以为会发生的事情都没发生。
她以为她会直面柴江正,但是柴济真只安排他俩匆匆见了一面。
她以为柴济真会很快带着她去相看人家,但柴济真说看她自己的意思,不想就算了,他会想办法和柴询交差。
她以为这里有严苛的规则制度,就像鸣夜塔那样,整日生活像是背着锁链行走,但这里也没有。
她不用早起,也不用和自己的两个弟弟一起吃饭,想吃什么告诉厨房就行,除了不会做和买不到其余都会尽快端上桌。
这实在是好的让柴沙下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就算在藏门,她也没有这么舒服的日子。
那里不过是锁链变成牢笼和手铐,比以前活动范围更大一点而已。
最严苛的时候是她跟随母亲生活在主塔五层的时候,她需要在规定的时间起床,需要陪母亲用膳,母亲未动筷之前不准吃,母亲没来她也不能上桌,只能等到菜凉了再去热。
母亲每次来晚了还会抱着柴沙下哭一会。
柴沙下觉得是因为母亲爱自己才会这样,毕竟塔里只有母亲是真的爱她的。
只有抱住母亲的瞬间,才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