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曼殊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脸孺子可教样的慈祥笑容。

清于是抬头朝面前几个妖道：“你们听见了，别吃这儿的人了，反正你们也不是非得吃人才能活吧。”

那几个妖自曼殊出现便一脸懵样，清这句话终于听懂了，遂怒：“凭什么？”

另一个妖也跟着道：“是啊，凭什么？我们和这里的店家约好的，他迷倒的这些人就是给我们吃的！”

闻言，曼殊微微眯眼：“哦？你们和店家约好的？”

“对！我们给他捉箴鱼，他给我们人肉吃，凭啥你们冒出来说一句不许吃，我们就不吃啊？”

“就是，我看他们俩分明就是人类，刚才都是胡言乱语吓唬咱们呢！老大，甭管他们是啥，先杀了再说吧！”

“哼，就是，我看你们即便真是妖，也不过是光会嘴上不饶人的小妖罢！”中间的妖喊着，伸出利爪朝着清挥去。

曼殊默默捏了个诀，作惋惜状：“我要是你们，就会听她的话……”

话音未落，清随意抬起手，眼前几个妖旋即似臌胀了气似的迅速涨大，直至砰砰几声纷纷炸开来，却没有意料中的血肉横飞，而是似乎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在他们周遭一尺内的地方，血与黑乎乎的物体沿着这道透明屏障缓缓滑落，要是平常人见了，必定是呕吐连连了。

曼殊看着这幅情景，亦是嘴角抽搐：“你能不能用个稍微文明点的法术，别每次都这么恶心……要不是我反应快，捏了个诀，咱们岂不是得在澡盆子里泡上个三天三夜？”

“谁想和你一起泡澡？”清说完，自顾自抬脚往外走去。

曼殊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了：我勒个超群理解能力……但转念一想，清儿方才是拿她那男身一本正经地说的这话……竟腾的一下，觉得脸有点热——曼殊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却也不得不承认姐姐这女儿，哦不尤其这女儿的男身，好生好看——她慌忙摇头，甩掉方才那一瞬可怕的念头。

她朝这屋子里的人使了个法术，三刻后他们就会醒来，旋即赶紧拔腿追上那自顾自离开的家伙。

“喂清儿！先别急着走，咱去找一下这店家如何？”曼殊拦住清道。

“为何？”

“刚才他们不是提到了箴鱼吗，你不好奇吗？”

“无非就是这店家和妖怪的生意，和我的利益又不冲突，为何要好奇？”

“哎呀，你不好奇他要这箴鱼干啥吗？我们去找他问一下就好，不插手其余的事，好不好？”

“东有栒状山，氵只水出焉。其中多箴鱼，其状如儵，其喙如箴，食之无疫疾。”清不理她，自顾自道，“这箴鱼可以治疗疫病，料是寻去救人罢。”

“唉！这不是拿人命去救人命吗？”曼殊见清还欲抬脚走，又道：“你不是想寻答案吗，那你就听姑姑我的。”顿了顿，又问：“你记不记得，要是以前的你，见到这情形，会如何做？”

清默然片刻：“……会想办法救那些患者，这样便从根本上断了黑店财路。若是还是不行，便把店砸了——虽然大多数时候，甭管有没有用，我都会先把黑店砸了再说……”迟疑状：“……但是，做这些与我何益？无论是这黑店，亦或是那些患者，与我何干？如今的我并不能理解以前的我的所作所为。”

“嗐！所以我说让你听姑姑我的，你失了很重要的东西，现在理解不了有些东西，这世上，并非只有‘利’之一字的。只需你按着我说的做，你要是灵根聪慧，兴许慢慢会懂得……”见清再次剜她一眼，曼殊干咳一声，道：“总之，你先按着你方才说的去做便是。”

清满眼怀疑地看她半晌，却还是道：“也罢。”说完，往前走去。

“诶？你去哪儿？”

“去寻那店家啊。”

“啊？”

“那店家方才就躲在门外，见情形不对，已自行跑路了。”清说着指指面前密林深处的某个方向，“喏，往那边去了。”

曼殊闻言一喜，一拍清肩膀：“好哇！你小子，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管这件事的罢！”

“不是。”清说着微微蹙眉，“姑姑你没闻见吗，一股鱼腥味。”

“……”

曼殊本体是某种黑白花色的狗，鼻子倒是很灵，确实老早就闻见了一股子鱼腥味，只是没有意识到那便是箴鱼……确实，此处是个真正的小酒肆，只卖酒，连个下酒菜都没有，周遭又都是密林，没有溪流河水，哪儿来鱼腥味？

曼殊只得干咳两声：“额我这两天有点鼻塞……”也顾不上清那满脸怀疑了，承认是嗅觉差，也比是智力低好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