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天际光芒万丈。
郑义一边抹去脸上汗水,一边挥动铁锹。
挖好两丈多宽的大坑后,郑义将大厅内的镖师尸体逐具搬至坑内,随后覆上厚土。
处理完大厅内的尸体,郑义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
推开门,邱铭真安静地躺在床上。
就像当初邱铭真在门前看自己一般,郑义倚在门边,布满血丝的双眸平静地看向邱铭真。
片刻后,郑义转过身,在邱铭真修出的小路边选了个向阳之地,挥动铁锹凿起来。
等挖好坑,郑义再度回到门前,眼中泪珠止不住往下掉。
“这是最后一次这般看您了……”
抱起邱铭真,郑义一步步朝着坑边走去,脚下如灌千斤铅,步履阑珊。
咽下数口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后,郑义将邱铭真轻轻放在坑里。
坐在坑边上,郑义抬头看向房间,那里有诸多他与邱铭真的回忆。
“舅父,为了一己之利,让诸多人陪葬,是少数人所想,还是大部分人皆会这般做?”
“您常教导,做人常为善,可善人就该受人伤害吗?”
“或许,我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亦或逢人只信三分?”
说着说着,郑义就开始以手捧土,轻轻撒在邱铭真身上。
等邱铭真身上覆上一层薄土后,郑义站起来,“舅父,世间已无流连,小义本想随您而去,只是,小义深知您定不会允我这般做。小义定会顾好自己,若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或许我们还会再见。”
“不,那不会是传说,就算是传说,我也定要将其照进现世!”
郑义抬头看向朝阳,紧握手中铁锹举过头顶,大吼一声。
埋上厚土,郑义又找了块木板写上邱铭真三字,将其插在坟上。
做完一切后,郑义又在坟边坐了片刻,最后带着坚毅之色离开。
秋梅静坐围墙边,听到大门处传来声响,抬头看去,郑义刚好走出来。
“大侠,这些银子秋梅不能拿。”双手奉上钱袋,秋梅继续说道:“秋梅自幼侍奉关家,无亲无故,除了侍奉人,秋梅再不会别的。请大侠收留秋梅,秋梅愿为大侠做牛做马……”
郑义盯着秋梅,沉思片刻后指着远处说道:“我也不知将往何处,你不必跟着我。若你真无去处,可到镇上找谢震,便说是定远镖局郑义介绍的。谢震是个大夫,家中有老者需照顾。多年来谢震一直想找个人照顾家中长辈,以便他可放心出外行医,可惜始终找不到满意的。我想,你是可以胜任的,这样的话,谢震也可以放心了。”
从郑义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看到坚定,秋梅不再请求,点头感谢。
“若你真在谢大夫那里安定下来,我还有个请求。”郑义正色道。
“大侠只管吩咐,秋梅定会完成。”
“还请秋梅姑娘有空之时帮我打扫定远镖局。”
“大侠放心,秋梅会记在心上。”
“此番一走,不知何时归来,到时定会登门拜谢。”
说完,郑义骑上马,挥手离去。
见到郑义背影远去,秋梅放下钱袋,朝远处深深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