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路程不算远，跟随人群走了不到三刻钟就到了。

连日大雨，河水暴涨，码头很多地方都被河水淹没。

永州河最终会汇入长江，与繁荣的苏州一带形成水路往来，所以这里的码头非常热闹，也关系到了永州的繁荣。即使是连日暴雨也不会停止作业。

然而，今日许多官兵到场，码头很大一片都被封锁了。

张明义赶到时，附近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这个时候大雨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远处河水还被迷雾笼罩，更远一些的群山更是只剩下一层模糊的轮廓，宛如水墨丹青。

靠岸的地方几艘大船受损严重，残骸堆积在一起，可能是张明义的鼻子比别人灵敏一些，他隐隐闻到了一些血腥味儿。

“死人了吗？”张明义随口一问。

旁边的一个大爷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说：“我爷爷那一代就在河边生活，我小时候家里人都和我说永州河里有蛟龙，每逢暴雨来临，蛟龙就会出来兴风作浪。”

“蛟龙？”

张明义和阿财都有些好奇。

大爷见状，也来了兴致，继续说道：“以前永州还没有这般繁荣，本地人都知道暴雨不可行舟，可是随着码头日渐繁荣，外地商贾越来越多，他们不遵守这里的规矩，只想着赚钱，这不……被蛟龙盯上了吧。”

“真有蛟龙啊？”阿财难以置信。

张明义皱了皱眉，喃喃道：“我在古籍看到过，人们说蛟龙其实只是河里的大鼍。”

“啧！”张明义这话让大爷很不服气，他略显不满的说：“河边的人都认识大鼍，是大鼍是蛟龙会认错吗？”

“……”

这点张明义无话可说，他比任何人都相信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只是遇到点灾难就说有怪物作祟并不是明智之举。

读书人当明事理，善辨真假，而不是道听途说，妄自猜测。

此时，官兵正把尸体一具具抬出来，只有不到十具，大多残缺不全了。

好几艘船遇难了，上面至少得有七八十号人，结果只有这么点尸体？很明显，要么被冲走了，要么……真有什么怪物吃掉了他们。

王刻是这个县的县令，他的地盘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让他非常头大，坐在遮雨棚下等待仵作验尸回来之际已是面色难看。

许久，仵作回来了，对王刻行了一礼，说：“大人，全都检查过了，并非普通灾情，已经超出了县衙管辖的范围，属下认为应该……立刻向府城求援，交给天格处理。”

“嗯，去办吧。”

王县令挥挥手，示意师爷去处理。

仵作又问：“大人，对外……怎么说？”

王刻转头看了看附近围着的人，皱了皱眉，无奈道：“就说连夜暴雨，河水暴涨，冲毁了河堤，几艘商船受损。”

“衙门卷宗也这么记载吗？”

“嗯。记载妖魔鬼怪那些事是天格的职务，我等只是小官小吏，还是不要管的好。”

“是！”

仵作明白，作礼告退。